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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捋著秀髮,露出雪白的頭頸,輕聲嘆道:“若真能見到吸血鬼,我們還能活下來嗎?但是,我的導師仍然極為嘆惜。他研究吸血鬼已經有二十年的時間了,若真能見到吸血鬼,恐怕讓他死,他也願意的。”
“嗯。我相信。”我不知道自己若真遇到了吸血鬼,會不會怕死?但我知道,自己的確對歷史久遠的吸血鬼世界投入了相當的熱情和精力。恐怕長此以往下去,我會成為“印第安那瓊斯”第二的。
對於方蓉所說的故事,我是深信不疑的。在中世紀的歐洲,瘟疫肆虐,酷刑和宗教緊密聯繫,加之宮庭腐敗,使得當時整個歐洲處於黑暗詭異之中。吸血鬼的故事由此在那個時代而盛傳。眾多的壁畫,眾多的書籍和眾多的刑具,均因吸血鬼而產生。人們害怕吸血鬼,憎恨吸血鬼,但又有許多的人因他們自身期望的原因而對吸血鬼充滿敬仰和憧憬。
可以說,吸血鬼作為一種非文化的文化而存在著的。任何一個關於吸血鬼的故事,你都無法去否認和詆毀。事實上,許多人這麼做了,但他們卻都死在了他們所不屑一顧的吸血鬼手裡。
方蓉對於我的看法表示同意。我和她之間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有了一個不錯的合作開始
和方蓉合作的第二個星期的星期三。
主任請我和方蓉吃飯,當然飯桌上肯定談及了吸血鬼的課題。
“你們二位合作的還算愉快吧?”主任穿著白色的短衫,神采飛揚著,仿佛今天是我和方蓉的結婚日。(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本人非常願意。方蓉留給我非常好的印象。)
“小白很好相處。我們的合作雖然剛開始,但我相信我們可以非常好的完成一年的合作。”方蓉的臉有點緋紅。
我緊接著說:“主任,你難道還不放心?今天請我們吃飯,不會只說這些吧?”
他正了正色,然後說:“你們也看了最近出的內部資料了吧?”
我知道主任指的是什麼:“您說的是本市出現的吸血鬼殺人案件吧?”
主任點著頭,看了眼方蓉。
方蓉說:“我看過詳細資料了。技術部門檢驗結果,死者共三人,均為失血過多而死。準確而言,發現死者時,其體內已沒有血。傷口是喉管被類似牙齒的物體咬斷。由於現場取不到任何指紋和腳印或其他兇手遺留下的痕跡,因而被內部作為不可破除的案件處理。考慮到這起案件可能引起市民恐慌,故而將所有檔案封存。但是我們因特殊原因得已了解案情。可是,這真的是吸血鬼殺人嗎?”
主任的神態表明他在陷入沉思當中。我呢,不言而喻,對這三起案件抱有非常濃厚的興趣。
方蓉說:“兇手真的是吸血鬼麼?我覺的是。”她頓了頓,看了眼我,又看了眼主任,“第一,死者的喉管被類似牙齒的特體弄斷。第二,死者全身血液被吸乾。現場並沒有餘留血液。第三,現場始終沒有找到一點兇手留下的痕跡。試想,一個正常的人會這麼殺人麼?”
主任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方蓉瞧著我片刻,又說:“憑直覺,我相信吸血鬼來到我們的身邊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光忽然掠過一絲恐懼。
我看到她的眼光,不知為何,竟然從心底也突然感到一陣寒意。難道真的是吸血鬼?我一直在研究的吸血鬼,真的來到了身邊?此時,吸血鬼正躲在這座城市的某一個角落,用寒冷的目光找尋著他的下一個目標?
方蓉所流露出的懼意,可能也在我的眼神中同時流露出來了吧?
主任咳嗽了一聲,沉聲說:“現在還不能隨便把吸血鬼搬出來。我知道你們終日研究吸血鬼,但那些都是載體和傳說中的。現實中是否有吸血鬼呢?你們能百分百確定麼?”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這麼久研究吸血鬼,原來卻只是活在別人留下的記載或傳言中的。自己的確從未見過吸血鬼,僅僅是因為被種種相當奇異神秘的東西所牢牢吸引而相信世上確有吸血鬼。世上有吸血鬼麼?那些患病而嗜血的人能被稱為吸血鬼麼?這種病現在在醫學上恐怕罕見之至了,難道這一次兇手就是患這種病?
我把自己的假設說了出來。
主任敲了敲桌子:“可以去醫學專家那邊問一下。不用說,你們對這三起案件肯定很感興趣。但不要因主觀而脫離了科學。小白,方蓉,你們可以去公安部門詳細地詢問案情,我們已經和他們聯繫好了。”
主任的心思總是非常縝密。
他舒展了一下上身,臉上堆著笑,大聲招呼:“好了,先不說這些了,咱們上菜吧。”
他端起身前的西瓜汁就往嘴裡倒。我又看到了他那排雪白雪白的牙齒。紅色的西瓜汁在其齒間流淌而下,忽然我的身上汗毛便豎了起來。
告別了主任,我和方蓉走到了離5017研究所不遠處的小路上。這個研究所進行著據說相當秘密的項目。
“方蓉,你有沒有覺得主任今天有點怪。”我遲疑著說出來。
“怪?你指什麼?”方蓉慢下腳步問我。
“說不上來。總覺得怪。有點讓我害怕。”我說。
她邊思索邊回憶著,忽然輕聲說:“主任今天喝西瓜汁喝了好多。而且,喝的樣子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