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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82]:遲到
年輕時的路凱總是遲到。
你遲到了!
你又遲到了!
上學時上學遲到,工作時工作遲到,甚至就是約會,他也總是會比白白來的時間晚。
你為什麼總是好象要比別人慢一拍哪?
白白生氣的問。
他也不解釋什麼,只是傻笑,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路凱是喜歡白白的,感覺如果少了她,就象是杯子裡少了清涼的可樂,琴弦上少了和諧的音符。
也許是為了贖罪。
然後他會突然拿出一支鮮花或是一盒巧克力放在她的手裡。
我會讓你幸福的。他說。
白白就又會高興起來,至少她知道她在他的心目中是比這些東西珍貴1000倍的東西。
他們是甜蜜的。
後來,因為小寶的提前報到,他們就結婚了。
婚後的生活,並不象他們當初想像的那樣單純而幸福。
你總是把一切事情搞得一團糟!她埋怨他。
孩子牽扯了她很多精力,好不容易才送進了幼兒園。
他卻還是那樣,對她的指責只會只是傻笑,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接著路凱就會去廚房洗菜。
白白看著他的背影,只是搖頭。
小寶三歲了,他的工作還是老樣子,而他的同事,不是跳槽去了外企,就是自己干起了買賣,都有聲有色的。
而他,卻還是會因為送小寶去幼兒園遲到,一直到上班遲到,一點起色都沒有。
她的工作卻開展得很順利,她的老闆開著一台寶馬,常常送她回家,也順便接孩子。
看著路凱每天為了多掙一點外快熬到深夜才回家。
又看到寶馬天天送給她的玫瑰。
有一天,白白終於對路凱說:我們離婚吧。
和你在一起,我過得一點都不幸福。她說。
真的嗎?你不幸福。他問。
是的。她精疲力竭的說。
如果離了婚,我想我才會幸福些。
路凱聽她說了這句話,沒再多說些什麼,只是把頭埋到了胳臂了。
那天,她沒回家,只給他打了個電話。
把鬧鐘調快半小時,我希望你6點半就從家走,8點到法院。這樣我就不用再等你,記住,你不遲到,我就幸福了。
路凱只是唯唯的應著,沒多說一句話。
但那天卻還是白白先站在那裡等了半小時。
她7點半就來了,看來已經習慣了等他。
隨著時間的接近,卻還沒見到路凱的身影。
這個沒用的東西看來今天又會遲到。
白白看著表。
7:59.路凱終於匆匆的趕來了。
來了,來了。
他的眼睛裡還帶著疲憊的血絲,臉上甚至帶著一塊很大的淤青一路小跑。
你還想要幾點才會到?白白很想罵他一句,但看他狼狽的樣子終沒再說出口。
又問:結婚證你拿了沒有?
拿了,拿了。
他忙不迭失的從口袋裡掏了出來,一邊掏還一邊看著她傻笑。
笑,笑個屁。白白瞪了他一眼。
我,我很著急。路凱結結巴巴的說著。
呸!白白終於忍不住啐了一口。
一輩子不急,就今天急。
說完看他,他的臉上竟掛著幾分尷尬。
進了法院,很快就簽完了字。
白白舒了一口氣。
他卻還不走,只是跟在她的身邊,用手背擦擦直淌的鼻血,又說:我不在的時候,小寶就全靠你了,他很頑皮,但很聰明,不要老打他。
你煩不煩?小寶也是我兒子,跟我肯定會比跟你好過。
白白,他的語氣突然一頓,說,這次我沒有遲到,希望你幸福。
白白看都沒看路凱一眼就鑽進了計程車。
晚上,她先接了小寶放學,和寶馬去了一家很豪華的餐廳。
等菜的時候,她看到桌子上的報紙就拿來看,左下角卻有一條報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上面寫著,今晨6點半大霧未散,一路人與一機車相撞,送往醫院途中不治。
死者身份證顯示,死者名為路凱,年齡32歲。
本報提醒讀者,今來兩天清晨大霧天氣,請行路小心。
忙打電話給法院的朋友。
我們是8點上班,8點半我親眼看著你走出我們那裡的。電話那頭擲地有聲的說。
她說了句謝謝,就忙收了電話。
白白,這次我沒有遲到,希望你幸福。
坐在椅子上。
她剎那間淚如雨下。
回復[83]:異霧
這是一輛算得上豪華的長途客車。寬敞明亮的車廂,米色的升降高靠背椅,木紋狀的車底板抹得乾乾淨淨,冷氣開得很足,素色的窗簾毫不留情地將車外的酷熱擋得嚴嚴實實。
我坐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心裡暗自慶幸,多花的那幾塊錢真值了,也同時有些詫異,一個小小的縣城居然有這麼豪華舒適的客車,怎麼說,它那漂亮的外表和破舊的車站一點都不相稱,算是開了眼界了。不一會兒,車上就快坐滿了,我的邊上來了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偏黑的臉上滿是汗水,身上的衣服大概有幾天沒洗了。他掏出毛巾擦擦臉,便轉向我,伸出了沾著汗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