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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姝點點頭,那他就是還要在江城待上幾天才能走。
她看一眼季清和,說:「他難得來,你應該儘儘地主之誼,陪他逛逛。」
外面天氣惡劣,這樣大的暴雪根本無法外出。再說了,白嘉樹現在對她避而遠之,見到她恨不得繞八百米遠走。要她來盡地主之誼,季清和想,這估計會要了白嘉樹的命吧。
她假借喝水,咕嚕咕嚕地慢吞吞喝著,想以此逃過季姝的問題。
但這種小把戲季姝一眼便看穿,在她眼裡季清和此舉就是在敷衍糊弄,不想和白嘉樹呆一起。她一瞬間心裡就起了火,冷著聲諷季清和:「難道你還捨不得甩了你的徐瓊?」
季清和喝著水差點一嗆。
沒想到季姝教授帶病在家,竟還關注八卦,連她「被劈腿」的花邊新聞都知道。
而季清和這舉動在季姝眼裡便是被她戳中心思的心虛,她冷笑:「一看就不三不四。」她罵徐瓊。
徐瓊好歹是正大火的國際一線男超模,落到季姝口裡,竟變成了不三不四。真不知季姝怎麼就這麼喜歡白嘉樹。
季清和不想和她爭論,便端著水杯,又喝了一口。繼續躲話。
劣技又重演,看得季姝心中火氣躥,似要張口繼續斥責他。戰爭像要拉響,張繼宇趕忙過來滅火,笑臉嘻嘻地來轉移話題:「在聊嘉樹?嘉樹確實不錯,上次多虧了他。」
上次?季清和一愣。
張繼宇和季姝認識結婚在她與白嘉樹分手之後,按道理,他不應該見過白嘉樹。而且回想起,剛才白嘉樹進來時,好像還同張繼宇打了招呼。
她疑惑:「您,您認識他?」
張繼宇說:「之前你媽得病不肯在江城醫院治療,多虧嘉樹找的關係才成功轉去了禾城的醫院。」
江城醫院在全國排的上名號,名列前茅,是國家級大型綜合醫院。但季姝當時被查出乳腺癌後怎麼都不肯在江城醫治。
這事說來複雜。
季清和的親生父親程臨還有一個兒子,名叫程雲凱,比季清和還要大上一歲,是程臨的初戀當年與程臨分手後偷偷生下的。
與程臨離婚後,季姝恨極了那三人,恨意至今未斷。所以在得知程雲凱如今在江城醫院當醫生時,怎麼都不肯在江城醫院治療乳腺癌。即便程雲凱工作的科室離她治療的地方根本不在一棟樓,她也不願因,因為她連和他呼吸同一塊地方的空氣都嫌髒。
於是季姝便吵著要換醫院。
當時季清和還在國外工作,沒法處理,只能拜託付可今幫忙轉院。季姝轉院這事她還真沒怎麼操心,之前一直以為是付可今辦事妥當,回國後她好好答謝了付可今一番,沒想到竟是——「是白嘉樹幫忙轉院的?」
她怔住。
張繼宇仿佛猜到季清和所想,解釋道:「當時可今懷著孕,沒法處理好。禾城和江城又那麼遠。她托朋友托來托去,最後託交給了嘉樹。」
季姝轉去的醫院是全國治療腫瘤最有名的禾城大學附屬腫瘤醫院,轉院過去不止手續麻煩,連關係都要找幾層。
季姝說當時沒少麻煩白嘉樹,後來她住進禾城的醫院後,白嘉樹來探望過好幾次。
好幾次?
季清和一愣。
她後來忙完國外的工作後便回去禾城一直照顧季姝,但從來沒有遇見過白嘉樹。想來是他知道她在那,所以不來了。
張繼宇看了看季清和,說:「這件事嘉樹不讓我們告訴你,所以就一直沒說。」他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惱著:「今天是我話多,糊塗了。」
季姝卻不以為然,「她本就該知道。」季姝說完,看向季清和,此刻她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雙手仍捧著水杯,一言不發,像被定住。
季姝想起之前在八卦新聞上看到媒體大肆宣揚的季清和被徐瓊甩,她如何如何悲傷,徐瓊如何如何絕情,季姝便更覺得女兒遇人不淑。
季姝站在季清和身側,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她,指責著她眼裡季清和所犯的過錯:「當年我就不贊成你和嘉樹分手,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你有找到一個比嘉樹好的男友嗎?」
一頓,她又想到一件事,冷笑一聲,談起那人十分不屑的語氣:「或者往前看,就是是你高中那個愛得死去活來的初戀——」
玻璃水杯被用力往茶几上一方,重重地一聲響打斷了季姝的指責,也令室內氣氛更加緊張。
季清和面無表情站起身,越過季姝,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季清和的房門被合上,張繼宇嘆聲氣同季姝說:「清和難得回來,你又何必和她說那些她不想聽的話,又弄得劍拔弩張。」
季姝被女兒落了面,心內鬱氣難解,將水杯喝到見底才堪堪消點氣。她說:「我不想她和我一樣,做出錯誤的決定。」然後終生悔恨。
張繼宇卻不認同:「你怎麼知道什麼決定對於她來說是一定正確的,什麼決定又是一定錯誤的?」
季姝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有些彆扭地轉過身,同季清和一樣沉默著進了房。
張繼宇立在原地看著兩扇緊合的房門,無奈又好笑。母女總愛鬥氣的原因,或許是因為脾性過分地相似。
第16章 曾經(小修)
城市歷經幾日的暴雪洗禮,似已被白色吞沒,天地之間因雪化融成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