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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女孩也接口:「是的,學姐你社交平台上曬的所有東西她都入了同款,你幹什麼她都學。」
季清和看著那個女生,說:「你不要變成任何一個人的影子,要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
她曾經被迫做過一個人的影子。
在母親的要求下,她混混沌沌地跟在那個人的腳步後,絕不能落後於他。
那段日子裡,生活好像沒有光。在被逼得最緊的日子裡,她感覺自己唯一的,僅剩的有思想的靈魂也要被他們抽空,她似乎快要成為那個人完完整整的複製品。
不好受,那種日子。
女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好,好的,學姐。」
她們還要去甜品店,再和季清和說了幾句便依依不捨地走了。
幾人繼續往回家的道路上走。
行至一半,付可今忽然看著遠處的黑夜說,「明天如果天氣好,煙花秀好像會按常舉行。晚上七點,你們來嗎?」
她看向白嘉樹和季清和。
江城是全國聞名的花炮之鄉,每逢節假慶典江城政府必在城中舉辦華麗的煙花秀慶祝。春節的煙花秀定在農曆大年初六,便是明天。
季清和點頭,「好啊。」
白嘉樹頓了頓,說:「明天我要回禾城了。」
政府告示,暴雪漸停,機場和高鐵將在明日逐步恢復運行。
季清和微不可察地愣了下。
付可今覺得可惜:「可以改簽啊!白總你看完煙花再走,江城的煙花很漂亮的。」
白嘉樹本想婉拒,默了幾秒,話到嘴邊卻不受控制變成了:「明天再說吧。」
「什麼再說啊,是一定要來!」付可今說,「我們的江城的煙花真的很漂亮,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當然知道漂亮。
江城的煙花,他又不是沒看過。
那些和季清和在一起的日子裡,她放假回江城,他想她,離不開,便也跟著跑來江城,幾次都碰上煙花秀,季清和帶他去看。
夜晚江邊的煙花連著線將黑夜點亮,天空被塗成金燦的黃下一瞬又布成艷麗的紅。地面人群擁擠,他摟著季清和,心中沒有原由地湧出一個念頭:
他一定要和季清和永永遠遠在一起。
那時的他並不知道,他與季清和之間的「永永遠遠」時長等於五年。
失望的從來不是煙花,失望的是人。
他再三警告自己,白嘉樹,你千萬不要重蹈覆轍,再入陷阱。
但此刻大衣口袋內藏著的小小紙星星硌到他的手,尖銳的小角陷入他指腹的肉里,微刺的痛覺仿佛在質問他:
說好不要重蹈覆轍,
所以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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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遠南今日開車來的,散場後自然他做司機,將白嘉樹和季清和一一送回家和酒店。
季清和的家離得近,是兩人中第一個下車的。
她站在車窗外,同他們告別,白嘉樹如以往淡漠,對於她的再見沒有回應,垂著頭看手機像和她不熟。副駕駛座的付可今搖搖手,笑著和她告別:「明晚見。」
車呼嘯而駛離,季清和邁步進小區。
晚風輕輕過,月明星稀。
她突然想到,今天和小白見面天沒打雷也沒下雨。
抬頭看天空,深沉的黑壓著地,一輪明月映在最高處。
她在心裡罵自己。
該死,怎麼又叫他小白。
第19章 料理
大年初六。
下午,季家來了許多客人,有季姝的親戚也有張繼宇的親戚。
之前因暴雪不能出行,過年他們都未串門。如今暴雪已停,親戚們扎堆來季姝家拜年。
兩大家子人,滿室熱鬧,也難招待,家裡需要她的幫忙。
季清和不能去看煙花了。
晚上五點的時候,她打電話給付可今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付可今在電話里很失望地啊了聲,「白嘉樹都來了呢。」
季清和愣了下:「他沒回禾城嗎?」
付可今說:「沒回,聽說是江城飛去禾城的線要等到明天才恢復,只能再多待一天。」
掛了電話,季清和沒功夫空想,繼續投入廚房給張繼宇打下手,幫忙製作滿漢全席。
晚上七點,江城的上空正燃起一場絢爛煙花秀。江邊擠滿前來觀看的市民,密密麻麻堆擠著,將沿江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季家的人剛用完晚飯,吃飽喝足地或坐在餐凳或沙發上用手機觀看江邊煙花的實時轉播。
短視頻平台上無數個帳號以不同點位直播著這場盛麗的表演,直播觀看人數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攀升,逐漸達到今晚全網觀看人數的頂峰。
季清和的大姨看著直播里江邊烏壓壓的人群,說:「江城人就是閒得好,好多人下午兩點就跑去江邊占看煙花的位置了。」
坐在一旁的小姨深以為然:「還是手機方便。」
張家和季家的幾個小輩們很喜歡季清和,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趴在季清和的身邊,將她上下左右圍成一個圈,和她一起看手機里的煙花直播。
「姑姑,這個煙花好漂亮啊。」
「和姐姐,你下次可不可以帶我們去現場看啊。」
「表姨,剛才那個煙花的顏色好像孔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