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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燒來勢兇猛,不過幸好的是,退燒也同樣迅速。
吃過藥,又和江凜費心周旋一番,懷芷出了渾身的汗。
等人離開後,她幾乎是沾著枕頭就昏睡過去,從傍晚不過六點,一直睡到凌晨時分才醒來。
散架的骨頭重新拼裝起來,軟綿無力感消失,只是胃裡空著有些難受。
她吃力地坐起身,側身拿起床頭櫃的手機,就隱隱聞到房間外面的香氣。
......像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懷芷鼻翼輕輕聳動,正想要起身去看,餘光就先瞥見亮起屏幕的對話框,發現林助理幾個小時前給她發過消息。
【林助理:懷小姐,餐桌上放了體溫計、退燒藥和皮蛋瘦肉粥,您醒來的話,記得吃點】
【林助理:粥、都是江總特意讓人幫您熬的】
【林助理: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聯繫我,希望您儘快好起來】
懷芷偏過頭朝餐廳望去,果然看見桌邊放著碗筷和塑膠袋,垂眸回覆:【謝謝你,辛苦了】
對面秒回:【林助理:懷小姐不要客氣,應該的】
【林助理:況且這些都是江總做的,和我並沒有關係】
視線在某兩個字上停頓,微微皺眉。
下唇還能感受到紅腫,激烈親吻的痕跡猶在,懷芷隱約記得自己在病中哭泣,徹底失態後,江凜就傾身狠狠咬在她下唇。
至於她為什麼會哭、而江凜又為什麼吻她,都一概無從得知。
枕邊濕潤,貼近臉的地方被大片淚水浸濕,懷芷指尖碰上臉頰,卻並沒發現淚痕。
......難道她是因為江凜幫她擦眼淚,所以才哭的?
怎麼可能。
屏去胡思亂想的念頭,懷芷將手邊玻璃杯拿起,將水一飲而盡,半晌後,就聽見肚子很不爭氣敗下陣,響亮地咕嚕一聲。
沒必要和身體較勁;懷芷雙手撐著床面,背對著房門,極其緩慢地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想要出臥室去餐廳。
她高燒還沒完全消退,身體又虛弱,雙腳落地後,一用力就又要站不住。
重心丟失,纖瘦的身形輕晃,懷芷正要彎腰去扶床頭櫃時,一雙骨肉勻稱的大手穩穩攙住她手臂,五指修長。
江凜的聲音響起:「小心。」
深夜已是凌晨,半座城已然安睡,懷芷想不通,男人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房間。
她神情有一瞬的恍惚,然後脫力地跌坐回床上。
男人抬起手背,要去碰她額頭試溫。
懷芷不耐煩地揮手拍開,只聽啪的脆響:「你怎麼還沒走。」
「等你燒退了,我就走。」
寬瘦的手背一片通紅,江凜垂眸轉身,去餐廳將米粥端進來,用瓷勺放在唇邊輕吹兩口,再遞到懷芷淺粉唇邊。
熱氣升騰,幾個小時過去,這碗皮蛋瘦肉粥卻還是溫熱,顯然不知道被人加熱過多少次。
只為了等她醒來的時候,能立刻喝上熱騰騰的米粥。
懷芷沒有理會唇邊的瓷勺,直接拿過江凜手中的碗,指尖相碰。
米粥暖胃,半碗下去後,身體都暖洋洋的舒服許多,懷芷將碗放在手邊的床頭櫃,重新躺回床上。
她靠著床板微微仰頭,卷翹的黑睫纖長,精緻的側顏輪廓在柔光下,脆弱而柔媚。
餘光瞥過男人懸在半空的手,她望著天花板,輕笑一聲,自言自語般問道:「江凜,你喜歡我嗎?」
這是懷芷第三次問這個問題,或許是知道還會得到同樣的答案,她已經問的煩了,只等著江凜一口否認,再幾句話把他轟走。
可這次在長久的沉默後,男人先是嗯了一聲。
又像是怕她沒聽見一樣,沉沉開口承認:「.....是。」
懷芷愣怔片刻,然後嗤笑出聲,
卸去妝容後,她五官少了幾分妖媚,卻多了些乖巧溫順。
可即便是江凜回憶中熟悉的模樣,她漂亮眉眼裡的濃濃不屑,都嘲諷地極盡刺眼。
她定定看著江凜,清脆甜軟的聲線,在空曠房間擲地有聲:
「也就是說,你不喜歡過去那個對你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的懷芷,卻喜歡把你當成別人、不想再陪你演戲的我嗎?」
美眸中滿是饒有興趣的打量,懷芷口吻輕佻,輕飄飄地冷嘲:「江凜,你瘋了?」
江凜無話可反駁,看著在他枕邊躺過五年的女孩,緩緩道:「你並不相信我。」
「當然。」
「不過信不信也沒區別,我們絕對沒可能。」
懷芷面不改色地一口回絕,看著男人胸前口袋的一抹銀灰色,莫名覺得似曾相識,還是將後半句說完:「因為——我從沒喜歡過你。」
她笑得薄涼,讓江凜毫不費力地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冷漠又不近人情。
即便聽她說過再多次,每次聽懷芷親口承認,她五年內都從未動心時,都讓江凜難以自持的感到難堪和憤怒。
他像是困獸之鬥的囚徒,明知早在她心裡判了死刑,卻仍舊不死心地試圖逃出牢籠。
江凜涼如寒冰的黑眸瘋狂閃爍,他抬手擦去女孩軟唇的水漬,否認道:「那又怎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永遠待在我身邊。」
男人傾身彎腰逼視,手指抵在懷芷下巴,沉聲道:「只要能回到以前那樣,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