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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願付出,我就該知好歹地接受這份恩賜。」
懷芷無比冷靜地反諷著,口吻是毫不遮掩地嘲諷,像是要把剛才的不滿發泄,她句句衝著江凜的軟肋扎:
「哪怕再噁心,我也要笑臉相迎地說喜歡,更要心懷感恩,對你感恩戴德唔——」
猝不及防地,眼前光線一黯,懷芷下唇被封,緊接著,鼻腔口內就被冷冽濃郁的雪鬆氣息包圍,聞的人陣陣發暈。
和平日衣冠楚楚的冷淡不同,男人追來的氣息熾熱而急躁,為了防止懷芷掙扎,甚至在唇瓣相貼前,先一步單手控制住她雙手,另一隻手環繞到她背後。
懷芷接連後退兩步,聽見手臂重重撞在牆面的悶聲,眼睫顫動。
江凜捕捉她這一瞬的鬆懈,偏頭,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牙關,意圖長驅直入後,再一步步攻略城池。
久違聞到她身上的清甜蜜桃香氣,江凜才恍然察覺他的如饑似渴。
他像是無能自持的癮.君子,千金一擲還嫌不夠,只恨不能將她融進身體和血液。
想讓她閉嘴。
想讓這個吻無窮無盡。
感受到懷芷反抗的掙扎減弱,江凜手上不禁放輕力道,手在她單薄背脊輕拍著安撫,正想從牙關中後退些、讓她多些時間適應。
結果不等他後退,被她半圈在臂彎的人突然踮起腳尖,雙手猛地拉拽他衣領,再狠狠咬在他下唇。
如果說江凜的吻是急躁,對於懷芷而言,則是更像一場無人服輸的搏鬥。
尖牙狠狠抵在男人薄唇,直到鐵鏽血腥味徹底在兩人唇齒間蔓延,懷芷才鬆開手,照著江凜肩膀用力一推。
「別以為所有事情,都是你能控制的。」
她指腹蹭去下唇血跡,語氣冰冷。
江凜薄唇上沾染了殷紅血色,在昏黃時分的光照下,不僅不狼狽,反倒有竟然有幾分詭異的性感。
嘴角傷口的刺痛尖銳,他黑眸沉沉要再開口,就聽懷芷丟在口袋的手機開始震動,屏幕顯示來點姓名。
——是宋勢打來的電話。
懷芷遠離江凜幾步,接通電話。
徐齊的事情還沒結束,昨晚聯繫時,宋勢表示要來療養院看懷游,於是兩人索性約好在療養院詳談。
自己的事耽誤宋勢太多時間,懷芷心存一份愧疚,聽電話里宋勢說他已經到達,主動提出下樓去接人。
「你在停車場?我下樓來找你。」
「不麻煩,我正好要去找懷游的主治醫師。」
「那你就在一樓等我——」
話音未落,懷芷只感覺手上一空,抬頭就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在江凜手中。
男人果斷掛斷電話,幽涼眼神是化不開的寒冰;他唇邊帶著血,後牙咬的隱隱作疼,聲線低冷:「......就這麼喜歡他?」
手機被搶,懷芷也不惱,只是雙手抱胸,平靜冷漠地看著江凜發瘋,薄唇輕啟: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忍受你整整五年的?」
第40章 40 現在,立刻,從……
懷芷去樓下停車場找人時, 遠遠就見宋勢在約定的地方等她。
男人穿著過膝風衣,修身版型將他流暢的身體線條展現的淋漓盡致,肩寬腰窄雙腿筆直, 惹得經過他的兩名小護士頻頻回頭。
懷芷快步走上去,喘息有些急促:「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別著急,我也才到。」
冷風卷席而來, 地面枯黃樹葉打著旋兒飛舞, 宋勢默不作聲地站在來風處替懷芷擋風, 詢問道:「剛才電話突然掛斷, 沒事吧。」
「.....嗯, 沒事。」
懷芷不想在宋勢面前談及江凜, 隨意找了個藉口, 糊弄過去:「可能是信號不太好吧。」
宋勢視線落在她微微紅腫的唇, 鏡片後的黑眸一黯, 並不拆穿,柔聲道:
「比上次見瘦了,最近趁著休假, 好好休息。」
習慣了宋勢的觀察細緻,懷芷順從地應答,領著他去懷游病房不遠處的診療室。
通常這裡只用於醫生和病人家屬談話, 大多時候都是空閒,空間面積並不大, 只有一張方正白桌和兩把座椅。
宋勢已經將徐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今天特意親自跑一趟,一是為了讓懷芷再確認一次,二是來收取轉帳記錄的證據。
從上大學、甚至還沒進演藝圈前, 徐齊每月都會固定、準時向懷芷要錢,最開始的時候,懷芷取錢和存款還是用的存摺。
將存摺原件和相關附件封存在密封袋裡,懷芷又從包里拿出一支錄音筆,一起交給宋勢:
「從大三開始,徐齊每次和我要錢的錄音,全都在這裡了。」
這些錢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共有小几百萬,也是懷芷前幾年全部的積蓄。
宋勢接過錄音筆查看,發現了將近上百條的錄音;他隨意點開五六條,徐齊粗曠難聽的聲音就從音箱中傳出來,其中不乏許多粗鄙的詆毀。
很難想像,當時也才剛二十的懷芷,是怎麼一次又一次忍受過來的。
宋勢眉頭緊皺,提筆,正要在筆記本上記錄轉帳數額,就聽一旁的懷芷輕飄飄道:「不用算了,這些錢足夠徐齊坐穿牢底了。」
筆尖輕頓,宋勢抬頭,看著女孩一臉淡漠的表情,倏地有些心疼:「既然早就想讓他坐牢,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