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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天亮之後何夕沒有去上班,他開始在電腦上寫一封信,大意是向每一位收到這封信的人詢問關于楓葉刀市的任何線索,同時希望他們能夠把這封信發給另外一些他們認識的人。同時何夕還在多處電子公告牌上發出了詢問信息。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何夕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堅信自己能夠達到目的。
何夕曾經設想過那封信會招致的各種後果,但他從沒有想到那封信竟然會招來警察。發出信後的第二天下午有二十名武裝到牙齒根部的警察衝進了何夕的辦公室,以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帶走了他。當何夕眼前蒙著的黑布被除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處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裝飾相當豪華,但同時也相當有品位。何夕正想仔細探究一番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來人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男子,衣著樣式考究做工精良,目光中顯露出只有地位尊貴者才具有的非凡氣度,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下午好,何夕先生。”來人彬彬有禮地點點頭,“我是郝南村博士。是我請你來的。”
“你找我有事。”何夕小心地問。
“是為你發布的消息。我在網際網路上的公告牌里看到了那則消息。”郝南村眯縫著的雙眼給人的感覺像是兩把鋒利的刀,“你在找一座城市。”
何夕來了精神,他甚至忘了自己當前的處境,“難道你有那個地方的線索?”
“你還是先說說你為什麼會想到去找這個地方?”
對真相的渴望壓倒了一切,何夕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交待了一個徹底。說到興頭上的時候就連那個離他而去的姑娘也抖落了出來,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了。
“從小時候……”郝南村喃喃地說,“只有你能看到那些影像?”
“那些影像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它們一直在那兒,只不過別人看不到而已。”何夕說著話有些出神,“我覺得它們仿佛就生活在那裡,那座叫楓葉刀的城市。”
“是嗎?”郝南村笑了笑,“可是並沒有那樣一座城市。”
何夕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這不是真話,一定是有那麼一個地方的。”
“這只是你的想法。”郝南村搖搖頭,“世界上並不存在那樣一座城市,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週遊世界來求證。你的古怪念頭是出於幻覺。忘了告訴你,這裡是一所醫院,負責治療有精神障礙的病人。不過,我們願意為你支付治療費用。”
“你的意思是……”何夕倒吸一口涼氣,“我是個病人。”
“而且病情相當嚴重。”郝南村點頭,“你需要立刻治療。我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人,他們聽說有人願意出錢給你治療都很高興,並且他們也認為這是有必要的。喏,”郝南村抖動著手上的紙頁,“這是你家人的簽字。”郝南村摁下了桌上的按鈕,幾秒鐘後便進來了四名體形彪悍的身著白大褂的男人。
“帶他到第三病區。他屬於重症病人。”郝南村指著何夕說。
何夕看著這一切,他簡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自己轉眼間成為了一名精神病人,他感覺像是在做夢。直到那四個男人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朝外面走去時他才如夢初醒般地大叫道,“我沒有病,我真的能看到那些影子,它們在上樓梯。它們就住在那裡,住在楓葉刀市。我沒有病。”
但是何夕越是這樣說那四個男人的手就握得越緊。走廊上有另外幾名醫生探頭看著這一幕,一副見慣不驚的模樣。郝南村笑著聳聳肩做了一個表示無奈的動作,然後他回身進屋關上了門。幾乎與此同時他臉上的笑容立刻便消失了,代之以陰騖的神色。
(三)
牧野靜出門的時候顯得很慌張,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衝到地下停車場的。進到車子裡後她立即撥通了可視電話,屏幕上歐文局長的臉色相當緊張。
“第三十六街區一百四十八號,華吉士議員府邸。知道了。”牧野靜大聲重複著歐文的話,“我立刻趕過去。還有別的人嗎?”
“這件案子暫時由你一個人負責。”歐文強調一句,“根據初步情況判斷這件案子可能與‘自由天堂’有關。”
牧野靜悚然一驚。自由天堂,新近崛起的神秘組織。與別的一些組織不同,這個組織簡直就像是警方的盟友。因為它只干一件事情,那就是剷除別的恐怖組織。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它接連不斷地顛覆了不下十個警方也一直束手無策的恐怖組織,但是誰也不知道它用的什麼辦法。總之在這一年裡警方的日子真是好過得很,每天都有好消息傳來。但是這樣的情形沒有永遠持續下去,警方很快發現這個神秘組織的勢力越來越大,那些被顛覆的組織實際上是被它吞併了,而它後來的幾次行動更是讓警方認識到真正可怕的對手出現了。
應該說這些都只是警方的猜測,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個組織與近來發生的幾起恐怖事件有關。人們只是發覺凡是與“自由天堂”作對的人或組織最終都莫名其妙地遭到打擊。兩個月前的一個雨夜,主張對所有非法組織採取更強硬態度的劉漢威議員突然死於家中。一個月前與劉漢威持相同觀點的另一位議員也暴斃街頭。而現在輪到了華吉士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