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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果然,韓其提前讓丁文山叫了身邊的一群人說聚餐,然後直接通知阮頌補習課上完後過來。
臨池咖啡地如其名,在別墅區旁的叢林花園中打造,咖啡館下面是清涼的從很遠的地方專門引來的溪水,潺潺流過鋪著碎玉石和五彩石的地面,再緩緩匯聚到一處碧色清透的水池中,咖啡館便懸空在這池上,裡面是主屋,四周外面就像章魚觸角一樣延伸出去,落在池上。
丁文山來的最早,和一眾兄弟打過招呼就非常積極主動去遛狗。
魯克被他連哄帶騙逗了出去。
這麼漂亮的狗可是個好藉口。
他帶著吭哧吐舌頭的魯克一直走到別墅區的前門,旁邊有一小塊草坪,丁文山就在這草坪來來回回遛狗,遛到最後魯克直接罷工,癱軟在樹蔭下再也不肯動半下。
但他想見的人還是沒來。
難道是走錯了?還是韓家不肯讓人家出來?或者是路上出了車禍?會不會遇到搶劫的?
丁文山正胡思亂想懊惱沒有申請去接,又暗暗腹誹老大也真是不近人情——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順便接人家來。
想著想著,就見本來還跟個廢狗一樣躺在地上的魯克突然立起了腦袋,然後半個狗坐起來了,緊接著就是整個狗一下跳了起來,直接往前面跑去。
「哎,我艹,死狗。」丁文山氣自己那塊專門帶來的三文魚白餵了狗,就見魯克吭哧吭哧奔著一個小姑娘去了。
小姑娘穿著最簡單的短袖長裙,纖細的腰肢被那大狗熱情抓了兩下,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丁文山正要呵斥,看見那少女面孔頓時也跟魯克一樣不知所措了。
……竟然是她。
丁文山迅速抹了一把頭髮,扯了扯衣服,連忙快速又強自鎮定過去。
「別怕,這狗很溫順,不咬人。」他撿起魯克脖子上的繩子,溫聲親切笑道,「就是力氣有點大,嚇到你了吧。」
阮頌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狗,長長的頭髮中分垂下,襯著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咧開嘴仿佛帶笑的狗臉,她笑:「這狗好漂亮。」
魯克聽見誇獎更加熱情,它在阮頌身上輕輕嗅了嗅,仿佛發現了什麼,猛烈搖晃起尾巴來,漸漸甚至走到阮頌身後,想把她推著向前走。
丁文山笑:「這死狗就是這樣,碰到什麼好東西,都喜歡撿回去給它主人。上回撿了個爛皮球放在床上,還被好生教育了一頓。」他說完忽然覺得這句話哪裡哪裡都不妥,怎麼扯到韓其身上去了,連忙抓緊時間沒介紹自己,「阿頌是吧,我是丁文山,你叫我文山就行,我是你家小七爺的朋友。是小七爺叫我來接你的。」
阮頌頷首微笑:「謝謝您,丁先生。」
丁文山見她笑,只覺如花綻放,也跟著笑:「叫我文山。都差不多大,你這樣叫見外,我可不敢應了。」這麼漂亮的姑娘在身邊,老大居然一點沒察覺,真是瞎眼,難不成他真是不好這一口,是好……這都不是重點!丁文山覺得自己大概是激動過度了,他放棄了這些可怕的念頭,專心聊天帶路,爭取在見到那些其他人之前,先和阮頌交上朋友。
魯克更是盡心盡力,非常狗腿寸步不離阮頌,仿佛生怕丁文山將她捉走似的。
阮頌見它可愛:「它叫什麼啊,真可愛。」
丁文山:「可愛?它可奸詐了——」魯克立刻汪了一聲表示抗議,丁文山介紹,「看吧,能聽懂一些話。……叫魯克。」
阮頌微微意外:「魯克。是look嗎?」
丁文山:「哈哈,阿頌你真是好聰明。」走得近了,他驚異地發現,少女的皮膚如此柔軟細膩,仿佛一顆水蜜桃,上面的細細的汗毛在白里微紅的臉上,顯得如此生動,那一雙長睫,從這邊甚至能看到另一邊。
兩人一狗很快走到了臨池咖啡,今天主場清場,年輕人們都三三兩兩坐在沙發上等著,四周放著冰桶,天花板復古風扇溫柔搖動。
阮頌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氣氛有點奇怪,她本來是接到韓其的通知說來幫廚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做事的工具人,但是從她走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一個叫那瓦的年輕人坐在韓其身旁的單人沙發上,笑:「美女看第一眼是尊重,但再看第二眼就失禮了哈。」
另一個年輕人笑:「我第一眼還沒看完。」
大家齊齊笑起來,咖啡屋內外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氛圍。
丁文山見狀頓時有些後悔,麻蛋,就不應該叫這麼多人來,還說漂亮的小學妹幫廚給大家亮亮手藝的話,就給他和老大單獨做就好了嘛。
阮頌身旁的魯克拱了拱她,讓她上前了一步。
韓其坐在人群的正中,長腿交疊懶洋洋地架在一起,他一手靠在倚靠上,另一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然後,他空蕩蕩的手動了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阿頌,過來。」
所有的笑聲一瞬間靜默了。
詭異的安靜中,呆若木雞的丁文山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馬上就要哇的一聲哭出來似的,哭喪著臉:「老大,你……」
韓其:「閉嘴。」
第20章 有女初長成
阮頌明顯發現,自從韓其叫了她過去後,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瞬間客氣了幾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