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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裴簡意外接到了萬澤宇的電話,還沒來得及問他今天的水涼不涼,就聽萬澤宇壓低了聲音說他們最好趕緊換個地方躲起來,今天他惹到的那個男人是他姐夫很重要的客人,現在正黑著臉開著車滿城市找人。
裴簡想起那個男人冰冷倨傲的模樣,還有自己水槍直接懟在對方臉上的模樣,頓時咽了口口水,哪裡還敢繼續出去外面遊蕩,乾脆拉著姐姐在商場去打了一下午電動。
不玩不知道,一玩才知道自己竟然有個這麼棒的姐姐,計算能力超群,默契十足,手腳靈敏,和她配合起來簡直如虎添翼,兩人直接一次打通了射擊關,裴簡張著嘴有些難以置信的搖頭。
阮頌抬眉。
裴簡感嘆道:「我要是早有你這麼個姐姐,我何至於被萬澤宇那傢伙欺負這麼多年。姐,下次CS組隊,虐死他。」現在他的姐喊得利落又自然。
阮頌笑起來。
裴簡舉手:「姐姐,你少這麼笑。」
「嗯?」
裴簡嘻嘻一笑:「主要是你這麼笑,太好看了,瞧,讓大家都看你。」
阮頌伸手拍他肩膀:「臭小子。」這帶著某種特定屬性才能使用的詞,明明笑著罵出來,卻讓人感到了無限的接近。
她笑著摸了摸裴簡的頭:「謝謝你,小簡,今天很開心。」
裴簡感受頭頂那抹溫柔的溫暖,心裡無限親近:「和我玩天天開心。姐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阮頌:「你說。」
裴簡:「不要很快嫁出去。你看萬澤宇,他姐姐要結婚了就根本不帶他玩了,就算帶他也要帶個他姐夫那個拖油瓶一起。」少年的心思簡單直接。
這個不難。阮頌輕輕笑起來:「好,姐姐答應你。」
裴簡頓時開心的笑:「既然姐姐這麼好,那我也提前送你一件禮物。」他說,「萬姐姐結婚,萬澤宇送了她一條手鍊配婚紗,我就送姐姐一條漂亮的長裙。是我在回家前在集訓那邊買的,不知道合不合適,才調貨送回來兩天,本來想明天專門來看的。」
來都來了。
裴簡帶著阮頌到了商城六樓,進到一家禮服門店,他有模有樣拿出卡,讓工作人員取出他預訂的裙子。
淡藍色的長裙,一直到了腳踝,並不是誇張的蓬蓬裙,但很有垂墜感,袖子是白色闊袖的紗,上面點綴著幾朵藍色的花,看起來婉約而又雅致。
阮頌換了出來,裴簡歪頭看了又看,臉上露出得意洋洋而又期待的笑容:「姐姐,到時候一定要穿這條裙子。看我的眼光,比媽媽選的是不是好看多了。」
阮頌笑:「都好看。」見裴簡有些不滿哼了一聲,她搖頭笑著哄他,「你的更一點點。」
裴簡這才滿意,又看了兩圈,突然有些後悔的樣子:「哎,我覺得,我送姐姐這條裙子這麼漂亮,說不定穿著很快就會要嫁出去。我不管,未來姐夫要先過我這關。」
阮頌只當他小孩子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去換回裙子。
剩下的時間離齊霄手術的時間還有點距離,但兩人還是打車先去了醫院。
齊霄已做好了手術前的準備,正在等待麻藥起作用,旁邊的專屬護士走到他身旁,低聲道:「齊先生,您的朋友已經來訪,在外面等您的好消息。」
齊霄聞言微微閉了閉眼:「好了,等下就開始吧。」
明亮的手術無影燈下,帶著口罩的醫生緩緩拆開他處理過的傷口上面的縫合線。
「您的這個位置還有一個很小的殘留的彈片,所以才會感覺疼痛。」
但等取出來後才發現在相同的位置前面那個很小的彈片後面還有一個被蓋住的更小的碎片。
碎片看起來是陳年的。
醫生神色微微肅然,取下了那個碎片,新的創面湧出了更多的血,醫生處理完這個,這才發現,在其位置,仍然還有很小很少的碎屑,這些碎屑都是被清理過的,但仍然殘留了。
這不是彈片的痕跡,而是被炸傷後自動癒合留下的,但是看這些東西的痕跡。
見多識廣的醫生忽然想起了關於屏山的那些毛孩子的傳言。據說那些寨子裡有時候會在地下市場挑選人口時候買一些奄奄一息的毛孩子,等需要開礦啞炮或者小塌方的時候,這些小孩子就要按照要求抱著爆破的材料爬進幽暗的礦道,再按要求去處理。
如果眼前這位身價尊貴的客人是……醫生定了定神,舉起手,示意旁邊的助理擦汗,然後繼續。
這一場手術持續了整整四個小時。
最後縫合的時候麻藥的效果已開始減退,好在醫生手速很快,在齊霄的忍耐範圍內完成了整場手術。
只是完成時候,醫生一邊擦汗,一邊向旁邊的助理交代:「讓齊先生好好休息,三天之內不要下床。」
齊霄推出去的時候,他微睜開眼睛,看著坐在旁邊等待的阮頌,裴簡的腦袋靠在姐姐肩膀上睡得正香,她看見齊霄,立刻笑了笑,然後托著裴簡的腦袋讓他靠在另一邊,向著他走過來。
「怎麼樣?」
齊霄因為麻藥的效果說不出話來,只動了動眼睛,一旁的醫生向她簡單介紹了情況,聽見病人需要特別照護和休息,她伸手替齊霄掖了掖被子:「那我過兩日再來看他。」
回到家中,只見父親穿得很正式母親神色有些不悅等在客廳,似乎在等什麼客人。阮頌和裴簡偷偷進來,還是被母親看見,母親向她招手,父親便吩咐下去:「閉門吧。無論誰來都說今天我們已經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