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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其看了上面的介紹,面色一時無比難看。
這是調理月事促進月經周期的藥物。
他看著那藥,目光沉沉,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這段時間阮頌總是說身體不適,大姨媽遲遲不會結束,周期紊亂,他喉結微微滾動,垂下的眼瞼中,一時之間說不清是惱怒還是難受更多一些。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第二天,阮頌就被送去了老宅居住。完全翻新的老宅明亮光潔又帶著古典味道,很是清淨。
阮頌走的時候摸了摸魯克,沒有帶上它。
和她一起送過來的,是她唯一要求的那些韓其送給她的漂亮的各種各樣的珍珠。一顆顆,紫色的,墨色的,瑩白的,微粉的。
放在手心,華麗漂亮極了。
剛剛回來的宋加洛知道這件事,見韓其心情惡劣,便舉了自己父親的例子給韓其。
「不就是沒有主動聯繫你嗎?這有什麼,女人不能太慣,慣了就開始試探你的底線。」
見韓其並沒有聽進去,宋加洛又拿自己的例子道:「女人作妖通常都是因為心存妄想,一旦覺得她應該得到的和實際得到的不匹配,就會生怨生憤,這時候,你要是再去哄著她,只會讓事情更糟糕。相信我,以我多年的經驗,冷一冷,對你、對她都好。」
他話還沒說完,韓其涼涼道:「難怪你現在還單身。」然後電話掛了,叫售貨小姐將兩串新到的珍珠新品全部包起來。
~*
阮頌到了韓家老宅的這幾天,沒有做別的,每日都在學習化妝,畫好了就拍照,然後慢慢的修,修好了再傳到自己的社交平台上,這是她最近的新樂趣,樂此不疲。
她的暱稱雖用的化名,信息很有限,但是僅僅是因為照片和背景,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粉絲。裡面也有不少覺得是小網紅P圖炒作或者是某個新出道的素人在造勢。
阮頌限制評論,關閉私信,只很懶懶的早晚定時發布照片,點讚量一路飆升。
然後第六天,突然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是蘇明敏和她的鐵桿小跟班——宋加洛的弟弟宋加風,兩人都說是來找韓其的。
韓其不在,阮頌正在後院剝蓮子。
老宅的管家現在是張姐,張姐知道蘇明敏的身份,又拿不準蘇明敏的來意,卻又攔不住她,立刻讓人悄悄去問阮頌,阮頌說,請她進來吧。
蘇明敏進來後,她收拾剝好的蓮子,修長潔白的手指映照碧色骨瓷,站了起來,客氣請他們坐。
蘇明敏看了她好一會,阮頌站在那裡,纖細的腰身上是微闊的衣領,掐腰的裙擺到了小腿,這是今年春天某品牌的最新款,甚至還沒有在南邁上市。她沒有化妝,但足夠漂亮,年輕的臉皮膚吹彈可破。和網絡P過的照片別無二致。
在陽光下看她,和在碧拒旋轉餐廳的柔和燈光下看起來,愈發顯得明麗動人。
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細細的紅繩,上面隱隱掛著玉墜,而玉墜旁邊,是一抹讓人遐想連篇的紅。
蘇明敏越看,目光越沉,她忽然想到了韓其,他的脖子上也帶著一根紅繩,隱隱是一個佛像玉雕。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緩緩蔓延,蘇明敏忽然笑著向宋加風說了一句想要看阮頌脖子上那塊玉。
阮頌這個小小的玉墜是從小在身上的,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自然不肯給。
還沒容得阮頌再說別的話,蘇明敏身旁的宋加風就直接發了難,他冷笑道:「也不知道拎清自己的身份,你身上的哪一樣東西是你自己的,說到底都是敏敏姐的。」說罷跟狗一樣衝上來問她要,見阮頌不給竟然直接上了手,阮頌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脖子紅了一圈。
他殷勤拿著那玉墜給蘇明敏看。
蘇明敏含笑看了他一眼表示謝謝,宋加風頓時來勁兒了。
蘇明敏淡淡看了幾眼,並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玉水色很好,但早碎了一半也不值錢了,並不是韓其最近拍賣的來的那塊昂貴的,便隨手拋回了給宋加風:「還給人家吧。」然後宋加風也有樣學樣拋了過去,但他力氣著實不小,那玉墜正好進了前面的蓮池。
咚的一聲入水聲。
「抱歉啊。真是不小心。」他嘻嘻笑著,轉頭笑著看向蘇明敏,就像等待主人獎賞的小狗。
阮頌捂著脖子站起來,看也不看他們,脫掉鞋子,然後直接向蓮池子走過去,水很深,踩下去後,水一下沒過了她的腰,腳下是軟糯的泥,一直到了腳踝和小腿,間或有不明的東西在腳下亂動。冰冷刺骨。
她屏住呼吸,彎腰下去一點一點摸,幾番抬頭起伏後,已是一身狼狽。
宋加風站在草地上還在笑:「真像條落水狗。敏敏姐,你看。」
蘇明敏蹙眉看阮頌:「一塊破玉值得你這樣,是做給誰看呢。小七爺又不在。」
阮頌沉默的摸著,過了好久,她手裡終於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然後撿了起來,卻只是一個小小碎瓷片。
她看了看,扔掉碎片,繼續彎腰探下身軀。
前院的張姐急的滿頭是汗,急急再打了電話又跑過去,又叫不動阮頌,便立刻叫了幾個人下去跟著一起摸。
一刻鐘後,前院突然響起尖銳的汽車剎車聲,車輛停下不到五分鐘,一身正裝的韓其出現在後院。他似乎正從某個宴會上趕回來,走進來的時候,渾身冷冽,蘇明敏似乎有些意外,下意識退了一步,有些心虛道:「小七爺,你回來了,那個,她東西掉了在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