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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其轉過一個髮夾彎,誠懇道:「請裴叔叔原諒。」
眼看前面又是一個U形彎道,裴有年道:「我原諒你!你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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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頌是被撞醒的,她的頭撞擊在後備箱的鐵盒子上,像一個橄欖球,砰的一聲,腦子沉沉的,眼睛困困的,身上發麻,但意識卻又詭異醒了大半,這種感覺就和鬼壓床一樣。
很快,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和位置。
剛剛在停車場那驚悚的一幕湧入腦海,即使那個人帶著墨鏡和口罩,但是她還是認了出來……
是他!
可是他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用盡全力想要動一下,但手指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就是這一下,她察覺了自己的手被緊緊捆在了一起,反著和腳上的繩子捆在一起,根本動不得分毫。
她試圖用頭去撞擊後備箱的尾燈的地方,卻發現自己的姿勢想要做這個動作完全是徒勞。
要不是被捂住口鼻的時候,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減少了攝入的迷-藥,恐怕現在還不能醒過來。
車子東晃西晃,開得速度不算特別快,但有幾次都摩擦上了堅硬的岩石。
如這個聲音,應該是在環山公路上,他想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她用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舌尖咬的微微出血。
——她是和萬穎約好的,按照萬穎的習慣,半個小時後,她沒有到,必定會給她電話,如果她一直沒有接或者關機,那她很可能就會打到工作室去,而阿萊是知道自己出門的,他是個很警醒的年輕人。
在聯繫不上自己的情況下,肯定會先和裴有年聯繫……
所以,她現在需要的是儘量給自己爭取時間。
就在她打定主意的時候,忽然察覺到車速顛簸了一下,然後緩緩停了,她立刻閉上了眼睛。
接著感覺有人下了車,接著打開了後備箱,刺目的陽光照在身上。
她聽見了一聲冷笑。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頭髮被抓住,痛從頭皮蔓延,而自己腳上的繩子被抓住,她就這麼被捉了起來。
這種程度的疼痛是很難忍住的,肌肉和身體的本能反應出賣了她。
那人將她扔在了地上,堅硬的碎石中,她重重摔下,痛得出了聲。
「我知道你醒了。」宋加風說。
他蹲了下來,伸手捏住阮頌的下巴,她沒有動,他暴戾的臉上帶著兩分扭曲兩分嫌棄的表情,冷冷看著她的臉,就像是看落進陷阱裡面的獸。
阮頌問:「為什麼?」她目光中仿佛帶著呆滯,實際餘光在迅速掃過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片松林里的淺灘,是曾經河流改道過的痕跡,周圍荒無人煙,外面是砍伐後剩下的灌木叢。
——看起來應該是帕城北邊山嶺邊緣地帶某個荒地。
宋加風鬆開了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我讓你說話了嗎?」
阮頌雪白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但是感謝這一巴掌,讓她的腦子變得比剛剛清醒了許多。眼睛終於有了一絲焦距。
宋加風道:「看看你現在,像什麼,像一條狗,你這樣的東西,也配和明敏姐爭?」
她現在手腳被捆住,根本無力掙扎,但也因為這樣,宋加風對她充滿了輕蔑,她的手背在身後緩緩摸到一個石頭,握在手裡。
「我沒有和她爭,也從沒想過和她爭。」她說。
宋加風冷笑:「你沒有,你已經將她最愛的人搶到身邊了!還裝什麼純潔?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欲擒故縱、手段和心思一樣髒。明敏姐不和你計較,是她大度!我宋加風可不是讓人騎在頭上撒尿的人,今天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賤-貨。」
他臉上露出幾分猙獰看著阮頌,等待她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但阮頌只是看著他,神色平靜:「韓其不喜歡蘇明敏是從認識我之前就開始的事不是嗎?韓其不肯和她結婚,並不是因為我,只能是因為她現在能給他帶來的利益已小於聯姻的利益。你與其花時間在我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不如想想怎麼幫助你的明敏姐提高價值更實際……」
「閉嘴!」宋加風惱怒道,「你再說話我就把你的牙齒全部敲掉。」
阮頌沉默了一下。
宋加風看見她閉嘴,嘴角再度露出一絲冷笑:「隨你怎麼狡辯吧。我一想到那晚上明敏姐在我面前流的眼淚,就想捏死你。明敏姐早就說過,你最會說話,說的話,都是讓人耳朵里鑽。既然你這麼會說話,等會聲音大一點。」他說罷站起身,轉身向車子的方向走去。
阮頌的手在身後一直在緩慢而用力掙扎,繩子並不緊,但是很粗糙,扭動之間,只覺得手腕似乎破了皮,火-辣辣的痛,但現在的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是用力,再用力。
終於感到了一絲鬆軟,一隻手伸了出來,緊接著又開始努力掙脫一隻手。
就在這時,宋加風已從車子裡出來,他手裡拿了一瓶藥。這是南邁風俗業裡面曾經用的一種禁藥,對付那些不聽話的新人效果絕佳。
他另一隻手上拿了打開攝像功能的手機放在旁邊的石台上。
然後蹲了下來,伸手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一邊笑:「你不是最喜歡直播了嗎?要不要等一會來一場直播,讓你那些白痴粉絲看看你骨子裡是多下-賤,在我面前叫得是多麼放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