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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真真在車裡尖叫:「啊啊啊——快退車,炸!要炸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一輛黑色汽車戛然而止,迅速停在了韓費凡的車旁邊,然後一個年輕英武的男人瞬間沖了下來,一邊幾步快走過去,一邊扯下外套裹住手,當機立斷,先是手肘撞碎了玻璃,然後在濃煙中冒著危險打開了車門,將裡面頭還冒著血的韓費凡拖了下來。
阮頌口腔的新傷被這麼一撞,又流血了,她捂住臉,一手撐住座位椅背,抬頭看清了前面那個動手的男人。
韓其。
來的恰如其分,正是時候。
~*
憑藉這一次英勇相救,韓其在當天晚上就再次光明正大住進了老宅。
第12章 待宰羔羊。
這一場車禍意外韓費凡只是頭上流血看起來嚇人,其實受傷並不嚴重,簡單包紮後就已止血。
今日的晚飯按照上一次韓其喜歡的做的準備,額外加了上次說的椰糖香蕉和冬陰功蝦湯。
韓費凡並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加之大難不死心潮澎湃,他心裡對韓其是自己貴人星這件事又信了一步,又想起老主持說的斷子絕孫之言,心情便格外複雜。
一會問韓其最近有沒有定期去做體檢,一會問他有沒有生過什麼病。
韓其笑:「我從小身體都還算不錯,體檢最近倒是沒有做。」
韓費凡立刻道:「要做的。這身體的事情可馬虎不得——」他話鋒一轉,「明日我也要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你有時間嗎?」
韓其聞言有些感觸,他放下筷子:「這原本……就是我應該陪著去的。」
韓費凡見兒子如此,想到今日他不顧一切衝過來,用胳膊撞碎了車窗,不管不顧將自己拖出來,心中更生暖意,不由伸手輕輕按了按他胳膊,叫了一句:「小七,不錯。」
又見韓其停箸回話,不由更生慈愛道:「在家裡不必這樣的講規矩,自在些。」
一旁的晚娜狠狠一口咬斷了嘴裡的蝦肉,垂著頭默默吃飯。
等到韓其起身出去,她立刻抓緊時間,開始道:「我看現在小七回來住也不是很好,家裡都是女兒家,他一個大男人……」
聞言,韓費凡目光不自覺掃過不吭聲的韓真真,帶著一絲失望和不甘,再看向晚娜,更覺不滿和嫌惡,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生生將兩個有了身孕的處理了,否則哪裡會只有韓其一個大男人……韓家的根——不能斷在他身上。
他面色漸沉,伸手拿起酒杯,大大喝了一口,烈酒入喉,更添憤懣。
晚娜見他喝酒,很乖覺給他布菜。
韓真真看母親眼色:「就是。我不也是爸的孩子嗎?我也可以幫爸,以後我來管理公司和產業都行。」
韓費凡:「專心吃飯。」
晚娜仍不死心:「費揚,我不是挑撥啊。小七就算是你唯一的兒子,可他從小和你也不親。你這麼看重他,我看他未必和你一條心。」
「閉嘴。」
韓費凡的宗族觀念很重,對子嗣一向執著,天生就護著韓姓的東西。
他冷冷看了晚娜一眼:「唯一的兒子?當初是誰拿著檢驗單告訴我肚子裡是個兒子的?又是誰,十多年一個蛋都下不出來?你不是說萬佛門高人給你算過嗎?說你子嗣昌隆?」
晚娜無話可說張了張嘴。
這時,韓其從外面回來了,看著韓費凡一臉慈愛招呼韓其,又說他兒時的趣事,說什麼韓其一生下來和別的孩子不同,先是笑被醫生抽了腳板才不情願的哭,說他從小就聰明……她終於再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勉強笑道:「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
韓費凡斜睨了她一眼,揮了揮手。
晚娜忍著氣從餐廳出來,一路走回房間,又覺得氣悶,眼看前面幾個傭人走進走出,周媽還張羅抱著新的被褥,便招手示意她過來。
「這是做什麼?」
周媽不好看晚娜,回道:「是老爺吩咐,將小少爺的房間整理出來,興許要住。」
興許要住?
晚娜臉色又青了兩分:「那你們就去好好的賣力準備準備,看他能不能多賞你們一份工資。」
周媽喏喏去了。晚娜看著那方向,是靠近後院書房的地方,既近韓費凡,又近後院,初入極為方便。
——還真是用心。
她心裡越發的不是味道,今日車禍她也在車上,雖然沒受傷,但是韓費凡連關心問一句都沒有,現在眼裡心裡就只有那個兒子。也怪她自己只有一個不成器的女兒。
她現在只有一個女兒,要是韓其真的堂而皇之進來,那以後還能有她們的容身之地嗎?
她想到韓真真,就忽的想到了阮頌,便向後院走去。
阮頌才忙完了廚房,正替晚娜清洗完換下來的真絲衣裳,現正踮著腳尖在晾呢。
晚娜站在花園邊緣,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看著綠草坪上,阮頌那纖細的胳膊,微隆的曲線,就是這樣簡單的衣裳,也掩不住少女的風姿。
她心裡一動,伸手叫阮頌過來。
阮頌的臉上還有點傷,晚娜假惺惺安撫了兩句,話音一轉:「阿頌,我平日待你如何。」
「您對我很好。」
「你覺得韓家怎麼樣?」
「韓家也很好。」
晚娜笑起來,壓低了聲音:「那我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留在韓家……和我一起服侍老爺。你不用害羞,實話實說,這裡又沒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