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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買人心,總是要在最恰當的時機。
韓其兩番話下來,韓費凡氣已經消了一大半,特別是在話里中的父親二字,著實熨帖,他不由順著韓其的話想了一下,理是這麼個理,事情也處理得保住了體面:「那依你怎麼說?」
韓其餘光看了一眼阮頌:「就讓她繼續幫真真完成考試吧。」
韓費凡想了一想,道:「也只能這樣了。」
等韓真真等人走了,阮頌才撐著地站起來,不過跪了一下會,冰涼的地磚裡面的涼意就好像滲到了骨頭裡,有些發麻。
阮頌的身體微微一晃,韓其手指微動尚未移步,她卻靠著自己站穩了。
少女抬起頭,臉上是稚氣純真又溫和的笑:「謝小七爺。」
韓其看著她,忽道:「剛剛看著韓真真和晚娜挨打,你好像沒有一點開心啊?」
阮頌看著他沒說話,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是很意外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他看著她,那雙眼眸毫無玉龍寺捉弄人時的小狡黠只有看得見底的小美好。
明明自己一身狼藉,卻還看不得他人的不堪。
這就是女人的天性,心軟嗎?
就跟他母親一樣,即使到最後,還是要他隨韓費凡去吧。
隨他去?可去他的吧。
韓其似笑非笑,道:「可我倒是感覺有點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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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娜送韓真真回去,安撫了她好一會,又上了藥,這才有精神去想這件事。
「我總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太快太奇怪了,為什麼偏偏是今天?為什麼偏偏白眼狼認識姓陸的?都知道你爸這個人最愛面子最要臉,怎麼偏偏是學校親自給他打電話,還說那樣最低標準的話……」
韓真真扁嘴:「他才不是我爸。」
「別亂說,仔細你的皮。」
韓真真又要哭:「不是嘛?他居然罵我丑?說我蠢貨就算了,他說我丑!丑?!」她淚眼朦朧轉頭看晚娜,「媽,我決定了,我要去櫻花國留學。」
「留學?」這是扯到哪去了。
「對,媽你當年的整容手術就是在櫻花國做的是不是,你跟我說是哪個醫生——我也要去那做。」在這之前因為過於平庸的長相,她已經動過多次大整的念頭,都因年齡太小骨骼身體沒發育好會影響整體效果而被拒絕。現在她今年考完中六就十八了,可以動了。等整了容一雪前恥,看誰還能說她丑。
這個時候,韓真真卻想的這些,晚娜簡直要被這個女兒氣死,忍不住戳她頭:「你真是個狗腦子,那個裝模作樣的白眼狼都要上門搶財產了,你還在這裡想你的臉!臉?臉有什麼用?」
韓真真哭得更大聲:「沒用?爸還不是看你當年漂亮才要你?你當時咋不說臉沒用呢?」
晚娜一瞬間也想像韓費凡一樣抽皮帶了。
韓真真是個沒用的。晚娜看著韓費凡一天天對韓其親切信任起來,哪裡還坐得住。又聽韓其說起開始接手了新公司的部分業務,晚娜更是如坐針氈。她名下雖然也有一些股票基金,兩套房子,但和韓費凡所有的東西比起來,那簡直是不值一提。
這麼多年,她天天日防夜防,伏小做低,千依百順,曲意奉承,才留在了韓費凡身邊,除了當初在韓其母親上用的手腕,趕走了多少不懷好意的女人,甚至還有兩個懷著肚子的,她手上沾血可不是要為了幫韓其守家業的。現在,既然韓費凡顧不上她,難道她不給自己打算還要守著鍋碗餓死?
於是連著幾天,晚娜都照例出門去做「美容」,忙忙碌碌一天後掐著韓費凡回來的點才回來。
這天等她回來的時候,韓費凡意外已經在家了。
晚娜心裡裝著事,這幾日她暗中做了不少事,也見了不少人,一來是換股收緊資金,再加緊對名下兩家珠寶店的控制,二是準備再置業幾套房產寫字樓什麼的到自己名下。她知道韓費凡一旦知道大概率不會輕饒了她,但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挨頓打。
這些見的人裡面自然也包含了韓費揚。韓費揚這個人雖然混帳,但還是守信的。
他告訴晚娜,只要將阮頌給他,就把自己名下的一棟小廠房給她。
晚娜覺得這筆交易非常划算,一口應承了下來,至於阮頌過去是死是活,反正人命也不會出在她手上。
今天一回來,知道韓費凡在書房,晚娜便換了身衣裳,親自端了一盅湯去,先隨口說了兩句家常軟語,然後就提到一年後韓真真要去留學,家裡也用不了這麼多人,不如打發兩個出去。
韓費凡道:「你要打發誰?」
晚娜愣了一下:「……就是幾個下人。」
韓費凡:「是韓費揚又找你的路子這來要阿頌嗎?他這些年糟蹋的人還不夠?生出一個孩子沒有?給我惹出多少亂子。小七說得沒錯,這就是個挾恩圖報的麻煩。……你真閒的話去做做你的臉吧,看看都垮成什麼樣了。」
此話一出,晚娜心頓時攪了一下,這話不就是當時她最後罵韓其那病重脫相的母親原話嗎?
她伸手摸了摸臉,強忍難堪,軟糯嬌媚喊了一聲:「哎呀,你怎麼這麼說人家——」,曾經韓費凡最吃她這一套,但這一次她的表情還沒做完,欲言又止的委屈中,韓費凡就直接厭惡哼了一聲,走出了房間。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