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還有兩次機會。」
「是誰?」他問。
侍應生是個硬漢子,但不是鐵人,手腕骨頭斷了可以重新接,但眼睛沒了就真的沒了。他滿頭是汗,終於張開了嘴:「是……」
下一刻,他還沒說出話,一個超大的花瓶砰的一聲砸在了侍應生的頭上。
姚里憤憤著喘氣站在一旁:「沒事吧,沒事吧——我艹,哪裡來的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連韓七爺的人也敢動。」他一邊罵一邊狠狠踹了幾腳地上深度昏迷的侍應生,然後這才轉頭看了阮頌一眼,又看向韓其,滿臉自責向韓其道:「都是我失誤,都是我失誤,在我地盤出這麼大的事,我早說了,今天有貴客,這禁獵區就不開了,我那妹妹非不聽——現在可惹禍了。」
他走過去,好心好意的樣子看阮頌:「妹妹,你沒事吧——」
阮頌咬著唇,輕輕搖了搖頭。
姚里道:「你看你衣服……我這包間都是衣服,我帶你去,你換一換。」
韓其向前走了一步。
阮頌已雙手抱住肩,緩緩靠著牆站了起來,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緊緊貼著牆方才站穩。
她眼睛濕漉漉,小聲道:「謝謝您,小七爺。」
韓其後槽牙緊了緊,站定了。
姚里親自在前面帶路,阮頌緩緩跟著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在一間包間外:「……我可以就在這裡換嗎?」她的衣服狀態現在的確不太適合出去。姚里自然沒法拒絕。
她走了進去,走到門口,沒有動,先轉頭看了一下,目光看向韓其,聲音有些沙啞,輕輕又不確定喊了一句:「小,小七爺。你會在嗎?」
光壓在她肩上身上,仿佛照著一件易碎的瓷器。
韓其看著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片刻,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阮頌走進去的時候,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腳軟的厲害,心跳得仿佛還在喉嚨中,包間裡面開著半明的燈,她背靠著門站著,過了好一會才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幾個女侍應生很快就將從樓上取來的十來件長裙禮服送進來。
都是會所庫存里最好的款式,昂貴的價格。
阮頌身上就是一百件也抵不上一件。
她彎下腰,拿起了一件,看著外面微微闔上的門,過了好一會,這才啞著嗓子說:「你出來吧。」
幾秒後,一個年紀更小滿臉是傷的小姑娘從後面的沙發處緩緩探出頭,她的樣子比阮頌好不了多少,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是惶恐不安,看到阮頌,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姐姐,求你救我。」
~*
此刻外間,韓其等在不遠處的沙發上,那瓦和會所外幾個明哨的保鏢都到了負二樓。樓里正在清場,其餘包間的客人被堅定而又客氣地請到另外的地方,不時爆發爭吵,如論鬧得多厲害,韓其恍然不知似的,只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看著某處,食指和拇指緩緩揉搓,仿佛在揉捏著一隻螞蟻。
方才一場打鬥,除了幾滴濺起來的血跡,在他身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在客廳明艷的氛圍中,一抹禁慾的冷傲看起來分外賞心悅目。
那瓦幾人負手站在他身後,神色肅穆,姚里這邊也沒閒著,身後也站了一堆人。
肅穆中,那瓦的電話突兀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先掛掉,但是電話又執著響了起來,他再掛,韓其道:「接吧。」那瓦便一手按住話筒,走到邊上兩步接了電話。對方說得很短,很快,他聽完了,回了對方一句:「知道了。」
然後走到韓其身旁,如此這般說了來電內容。
韓其聽完,從頭到尾臉色都沒變過,他最後垂眸:「嗯。知道了。」
另一邊的姚里心裡則是一直打鼓,他拿不準這個韓其現在的態度,是為了這個阮頌在生氣?但剛才看起來兩人的關係並不親昵,甚至那個阿頌還是自己跌跌撞撞站起來的,都不曾伸手抱一抱;還是說為了他敢動韓家人生氣,那這個倒是有點麻煩。韓其是出名的護犢子。
他默默想,看來要平事還得出點血,多花幾個錢。
正在想,就看那邊一個領班走過來,面色有點難看向姚里走來:「剛剛清場請客人們換地方的時候,VIP米斯堡先生那邊出了點問題,說剛剛他出門看熱鬧的時候,那個本來都昏迷的『貨』趁機跑了。」
姚里微微揚眉:「『跑』了?」
領班點頭:「電梯都有密碼,跑是跑不出去的,肯定還在這個樓層里。您看是那邊都搜完了,現在就剩下這個包間……」他說的阮頌正在換衣服的這間。
第30章 他已一隻手捏住了她的……
姚里聞言轉頭,小辮子下的玉墜窸窣作響:「現在?你腦子能不能用?現在怎麼搜?不想死等那位換好再去,還能跑了不成?」
那領班聽見這麼一說,忙應了一聲,又看一旁的被砸得還昏迷的侍應生:「那這個……」
姚里氣得嘖了一聲,遠遠瞟了韓其一眼,壓低聲音罵:「蠢貨,不說話是不是嘴癢?」
但說是等裡面的衣服換好再出來,過了足足十分鐘,裡面卻還是沒動靜。
姚里這時候避嫌不好催促,但韓其也實在太淡然太有耐心,竟就這麼幹等著。
——姚里又有些拿不準韓其和這個小廚娘的關係了。
又等了幾分鐘,姚里到底有些忍不住,悄悄給姚雯打電話,本想讓她作為女主人下來身份正合適,結果姚雯那邊卻說樓上早散了,她現在正在送失戀回家的李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