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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立刻掛斷了。
韓其面色蒼白,聽完了這個消息,不知為何,微微笑了一下。
即使是在這個時候,她也抓住時間,抓住機會,迫不及待的——
即使他們已經有了這麼親密的關係,即使他在她眼裡已看到了感情和溫柔,所以,都是騙人的。
他唇色一瞬因為失血白到了極點。
他伸手扯下了手背的輸液管,坐了起來,腰上的傷口微微一動就開始滲血。
就在這時,忽聽見敲門聲。
今天輪床陪護的是丁文山,外面是兩個保鏢,丁文山正在下面買早餐,他可並不是個會好好敲門的人,所以,應該是銀谷某個信得過的舊人來看望他了,但現在韓其並沒有心情。
他心情惡劣道:「滾。」
但門反而開了。
接著一個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她手裡還拎著微熱的早餐,開了一晚上的車,疲憊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她看著韓其,輕輕哼了一聲:「脾氣可真壞。」
第49章 「該死的醫囑。」……
韓其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他臉上的表情因為變化太快,一時反而有些微微扭曲,阮頌輕輕笑了一下:「不認識了嗎?」
韓其看著她輕快走近,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有點燙。」
她低頭先他肩上和腰間的繃帶,接著看見了他手上被扯下來的輸液針,微微蹙眉,立刻按了床頭的護士鈴,然後伸手將他手抬起來,好像這樣就可以少流一點血。
「你怎麼來了?」他看著少女發青的眼下,目光微動。
「我開車來的。」阮頌從字面意思回答道,她臉上的神色顯得輕鬆,將這個過程一帶而過,「四千塊錢沒白花,沒有違章,沒有意外,順利出師。」
阮頌的學習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無論什麼,她總能很快找到方法,迅速切入,有時候,韓其覺得她聰明得讓人驚嘆。
「你知道我問什麼?」他說,一想到她竟然孤身開了一晚上車來到另一個陌生城市,便有些心緊,他表情嚴肅,聲音卻叫人聽出了一絲柔軟,「以後不能自己出來。」
在兩人的關係經歷了之前親密的時候,幾乎不知不覺之間,彼此的距離和情緒都有了變化。現在的阮頌有時候也會小小的任性抱怨他,但幾乎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的,現在的他們離彼此很近很近。
阮頌這時就微微抱怨:「可是你的司機們只肯聽你的,不肯帶我來。」她轉了轉眼睛,不動聲色去探觸著韓其的底線,「你知道的。如果我想做什麼,除了你沒有人能攔住我。所以,不要怪他們好嗎?我只是擔心你。」
韓其果然聽進去了,道:「下回不能這樣了。」
阮頌伸手按住了他的唇:「沒有下回。」
她的眼睛是真切的擔心,又搖了搖頭,咬住唇:「真的,這樣的事,不能再有下回了。」
她的關心很巧妙切開了話題,韓其立刻順著她的話想到了另一處,心不由柔軟了兩分,他輕輕嗯了一聲,將唇在她指尖吻了一下。
「不會再有下次了。」他的聲音溫柔,嘴角帶著笑,但眼眸深處冷到了極點。
因為,這一回所有動手的人,都會消失。
韓其本就深沉,這一次被背叛出了意外之後,性情愈發捉摸不定而又狠戾。
對他來說,他掌控不了這群老狐狸,便乾脆處理掉,換上能聽話的小狐狸。
他做這樣的事,向來得心應手,轉眼,南邁的烏林、春舞川甚至萬佛里大部分地區的壟斷渠道都到了他的手裡。
他得到春舞川最後一塊區域的珠寶代理權時,親自去珠寶城巡視,最後看中了放在一樓大廳的一顆珍珠,碩大潔白的珍珠散發著微微的粉,他看了一會,讓負責人將這顆珍珠取下來。
負責人一臉欲言又止還是老老實實取了珍珠,放在柔軟的墊子上奉上,他看了一會,將那珍珠捏起,裝進了褲兜,點了點頭便走了。
當天晚上,他就將那顆珍珠拿出來,送到阮頌手心裡給她看,他的聲調淡淡的,好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東西:「看著還行,你看看要不要做髮夾還是項鍊。」
阮頌將那顆珍珠舉起來看,她在玉雕行業浸泡一段時間,對簡單的珠寶鑑定能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來這顆珍珠價值不菲。
但韓其這樣隨便的口氣,又似乎這並不是很貴重的東西。
她怕看走眼,又細細看了好一會。
韓其不喜歡她的分心,靠近她,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然後漸漸深入,她微微側頭,想要等一下。
為了懲罰她的不專心,他另一隻手捉住了她的後頸,像捉住一隻奶貓一樣,將她送到自己面前,更深更熱情的吻她,過了好一會,在她幾乎承受不住的時候,他微微鬆開了她,啞著聲音在她耳邊危險的抱怨:「阿頌——」
阮頌一下來了精神,伸手捧住他的臉,將他固定住,就像一隻被抓住臉的大狗子,讓他不能再靠前。
「不行,醫囑。」
「該死的醫囑。」韓其道,「我覺得那是個庸醫。」
阮頌笑:「人家把你從手術室救回來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韓其用額頭在她額間碰了一下,輕笑了一聲,起身再去洗了個涼水澡。
第二天他回來的時候時間還早,回到別墅就看著阮頌在工作室,等他走進去,看著阮頌正在擺弄一個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