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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越來越多,韓其的臉色越發難看。
坐在他旁邊的宋加洛嘴角膠帶撕扯留下的紅色痕跡,他按著仍然有些眩暈的額頭,優雅地半靠在沙發上,手腕上兩道紅痕隱隱作痛。
想要哼一聲,但還是閉上了嘴。
這個小姑娘,真是出手夠狠啊。
和他曾經的印象完全不一樣。
他還記得在老別墅區時,有一次他來聚餐,韓其難得親自下手烤了燒烤,結果將糖放成了鹽,他親手端給阮頌,阮頌就默默吃了一盤。
他當時以為是好東西,沒忍住好奇心吃了一口,結果直接用紙巾包著吐了,他當時還吐槽這樣的味道大概只有真愛才吃的下去。
韓其試了一口,頓時也皺著眉頭,轉頭說阮頌怎麼不說,面上卻是溫柔的。
阮頌那時就端著盤子站在草地上,說也不是那麼糟糕,她本來就喜歡甜食,說著說著低低笑起來,明艷溫柔,如同耀目的紅蓮。
那笑靨看得他都下意識一怔,還是韓其將一塊牛排夾到他面前才讓他回了神。
明明那麼溫柔乖巧不是嗎?看來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宋加洛想,不,男人也是,越好看的越會騙人。
從他決意報復開始,韓其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宋加洛看著眼前這一切,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世間事,最殘忍的不是從未得到,而是曾經得到卻一切都成幻影。
最後一個消息由小水小心翼翼傳來。
「小姐更衣間和房間工作室所有物品都已確認,除了您送的珍珠和幾樣小首飾,其他都在的。」
珍珠和小首飾都是最容易脫手而不被追蹤的珠寶。拆解下來,一顆一顆,非常方便,毫無痕跡。
所以,她之前才會那樣明顯表現出對珍珠的喜愛嗎?從在碧拒見到蘇明敏開始,她之後沒有拒絕過他的任何禮物。
什麼喜歡和他一起開車,喜歡親自購買食材為他做飯,喜歡雕刻,喜歡和他散步外出,甚至和他在一起時的溫存還有任性——
都只是……預謀已久的謊言。
韓其嘴角緩緩一沉,他抿了抿唇,那一瞬,有什麼東西在他眼睛裡面寂滅了,那些隱匿在他眼眸深處的瘋狂緩緩浮現。
「好啊,阮頌。你當真是,好得很吶。」
他嘴角露出一個殘酷的弧度,似是恍惚又像是一絲微笑,幾乎咬牙切齒,又像是痛入骨髓。
「看來,為了離開我,你當真是費盡了心思。」
可是,最開始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重新打開手機,點開他的專屬空間,準備點開裡面阮頌的照片,但一進去,這才發現,裡面所有的照片都被刪除了。
乾乾淨淨。
她住的這個別墅,也沒有留下任何多餘的痕跡,家裡沒有任何她的照片畫像,再點開她的網絡個人空間,已顯示用戶刪除。
他站了起來,銳利的目光中再無一點溫情,被素來的殺伐決斷覆蓋,周身是森然的冷意。周圍人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幾個下屬頭皮發麻,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宋加洛咽了咽口水,聽見韓其說。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計程車拐進璀璨城主道大路時,雖然已經十二點,但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偶爾有看完表演的遊客三五捧著果汁走在路上。
計程車司機和阮頌聊得很開心,還順便教了她幾句地道的南邁話,因為阮頌的發音總是帶著幾分外國口音,惹得計程車司機哈哈笑起來,正在這時,對講機裡面忽然傳來緊急的通知。
「緊急注意,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有沒有拉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寸頭小伙子。」
「身高一米六五,南邁本地口音,白色襯衣西褲。」
計程車司機隨意掃過後面興致勃勃的阮頌,轉頭回道:「沒有,今天就上了兩趟客。」
片刻,對講機里和司機的專屬聊天群裡面都熱鬧起來。
阮頌不動聲色聽著,據說是南邊的某個別墅區失竊大案,失主報案,現在緊急尋人,懸賞金額很是動人。
警車閃著燈在城裡穿梭。
據說私下裡的那些幫派和灰色渠道也幾乎同時得到了排查訊息,懸賞不少,但要求要全須全尾的活的。
司機有些感慨:「這些有錢人安保措施比政務廳還好,能丟什麼?」
阮頌:「納尼,您說什麼?」
司機笑,用不正宗的英語又說了一次。
阮頌也笑:「那肯定是很值錢的東西吧。」
司機不以為然:「我看就是有錢閒的。能有多貴重,大半夜驚動這麼大風浪。難不成丟了誰老婆?」
計程車到了目的地,阮頌下車,南邁中心的璀璨城因為有賭場和娛樂場所,所以一般來說是通宵營業的,外面一排一排侯客的計程車,還有面對遊客的各式各樣的旅行社。
她下了車,輕快走在水泥道路上,此刻她像每一個南邁的女學生一樣,年輕,青春,而又充滿了活力。
但等轉彎走到最裡面一間旅行社時,她已重新塗上了妖冶的口紅,在那青春中瞬時卷了一絲風塵氣。
旅行社前台是個打著哈欠的大媽。
她笑眯眯雙手合十,微微勾唇,自帶風情:「阿姐,還有沒有位置呀,我有客人包夜,需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