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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指前面的十字路口,「就在那裡,揚揚和她拉扯,她把揚揚推開,我嚇的朝揚揚撲過去,然後我得一切就都開始改變了。」
周暮晨拉過她,「先去吃飯好不好?」
她這個樣子,像不知道疼一樣,將自己的疼痛說的事不關己,他捨不得她這個樣子,捨不得她這樣沒有一點生氣,像行屍走肉一樣。
頎安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周暮晨牽著她往回走,走到車跟前,她站著不動,低聲說,「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我就成了這個樣子,我連怪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本應該好好的,我該好好的……」
周暮晨抱著她說:「我在這裡。」
頎安繼續說:「我其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乖,那麼純良,我很委屈,我本來一切好好的,可是成了現在這樣,我該怎麼辦?葉榆哭著跟我說對不起,可是我連原諒她的話也不想說。我不知道該不該怪她……」
周暮晨一直在聽,頎安一直抑制的不讓自己哭,之後,她斷斷續續的說了一路,周暮晨帶她到附近吃過飯以後,她坐在車上一直發呆,周暮晨帶她回了家,她坐在沙發上環顧屋子,感覺好久沒有回來過了。周暮晨打過招呼說晚上帶她回醫院。
頎安還記得第一次進這個房子的時候,緊張的站在門口不敢敲門……
好像很久以前了。
周暮晨問她:「這個房子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或者換個房子?」
頎安奇怪,「你要重裝房子?」
周暮晨沒有回答她,只是笑笑。
晚上回醫院的時候,閔雁看見頎安就哭,她實在擔驚受怕的要命,要是頎安出什麼事,會要了她的命的。
母女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周暮晨對夏懷岳說:「夏叔叔,有機會的話,和頎安聊聊她媽媽,她心裡很掙扎,也很苦。」
夏懷岳聽了無聲的點點頭。周暮沒時間再等了,他不敢再讓頎安像今天一樣不聲不響的出去,再聽見她說:我看不清楚,所以走的很慢。
晚上,周暮晨打電話,「姐,能不能幫我聯繫到倫敦的醫院。」
暮夕上次被姚閱捉弄了以後,問,「你怎麼了?姚閱說你把身家都託付給他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還談不上身家,頎安出事了,我在照顧她。」
暮夕一下子就急了,「頎安怎麼了?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馬上給你聯繫去。」
周暮晨遲疑了一下,「先別急,她的眼睛不太好,我怕她會對治療牴觸,等我轉了她的病例,讓醫生儘可能的藥物治療。」
暮夕也不再說什麼,「我儘快聯繫,你也快點把病例轉過來。」
周暮晨淡淡的說:「我想先結婚,然後再治療。」
暮夕半天沒說話,而後大聲喊:「你說什麼?」
周暮晨又補充:「就這樣,你儘快幫我聯繫一下。」然後利索的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暮夕還沒反應,對著電話還在問:「你說什麼?」
身邊的人看了她一眼,「他說他結婚,我都聽見了。還有,電話已經掛了。」
暮夕惡狠狠的瞪了身邊的人一眼,回臥室去了,姚閱隨後進去,暮夕還在想弟弟的事,不耐煩的瞟了一眼進來的人,「你進來幹嗎?難不成你要這裡睡?」
身邊的人掃了她一眼,「我還嫌吃虧,你拿了我的水。」說著拿過暮夕手裡的水杯轉身往外走。
暮夕氣的火都上頭了,「姚閱,你個龜孫子!你想的美!」
姚閱轉頭笑笑:「我是不是龜孫子你不知道嗎?還有,你弟弟可等著你救他心上人呢。」
暮夕才想起,龜孫子的堂姐就是醫生,忍了又忍,「那到時候讓你姐姐幫一下忙。」
「怎麼謝我?以身相許我太吃虧,這個不算。」
「你能不這麼不要臉嗎?」
「有你要臉就可以了,你把我的那份也要了就好了。」
暮夕被他氣得頭疼。
周暮晨和夏懷岳提起讓他和頎安聊聊,夏懷岳才意識到,他一直在頎安面前忽略葉榆,他忽略不代表頎安不會想。晚上他留在醫院照顧頎安,他問頎安:「你上次問我,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
頎安沉默了很久:「我心裡,她就是那個樣子,不會好,也不會壞。那都是她做過的事。拋棄女兒,丈夫。」
夏懷岳心裡嘆息,真的是他疏忽了,他疏忽了女兒。
「我們把緣分歸於深淺,把愛恨說的那麼分明,到最後發現那沒什麼作用的。我們一生遇見過的人太多了,有珍惜的,錯過的,有愛的,有恨的,結果呢,都會散去,最後歸於平靜。最重要是在這個過程中自己心安,她十月懷胎生了你,所以不能說她有錯。誠然,她是個不合格的媽媽,太年輕,只是不懂得迂迴。但是她絕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相反,她是個善良的人,你很像她。」
「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回來找我,看不出來半分內疚。那你呢?媽媽呢?她怎麼就不尊重你們呢?」
夏懷岳摸摸她的頭,「安安,爸爸並不怪她,你媽媽(閔雁)也是。我謝謝她,願意給我生了一個女兒。你媽媽(閔雁)也很欣慰有你這個女兒。我們不怪她。有些事並不是我們本意,也不是我們當初期望的樣子,成現在這樣,我們不能說是好或者不好,再追究它本應該是什麼樣子,已經沒有意義。我們願意相信,我們一直在努力,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