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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揚小她很多,小時候都是她陪他玩兒的,她一直當他是個小孩子,現在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以後,學會擔當,有人陪伴,她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和周暮晨說,周暮晨思索了一下,「那以後還是生兒子吧,女兒出嫁你沒經歷過,還是不要試了。」
「......」
中午午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在,鑰揚的女朋友也在,一家人在病房裡集體聊天,頎安正給鑰揚女朋友講他小時候的糗事,被推門進來的人打斷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她身上,病房裡一下子出奇的安靜。
誰也不說話,頎安看著門口有些拘謹的葉榆,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也不開口,房間裡的人對她說不上敵意,但是也絕對算不得歡迎,葉榆進來看著頎安,「你好些了嗎?」
頎安有些憤怒,「我好不好,你能不知道?」
葉榆知道她對自己的牴觸,也不在意她的語氣,繼續好脾氣的問:「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頎安覺得自己忍受不了她的樣子,「你一個人覺得好玩兒是不是?你是不是真的就......只要能達到目的就……不擇手段?你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
她有些說不出口,所有人都在,她還是不願意把事情說到最難堪。
葉榆下意識的說:「安安,你誤會了,我沒有……」
閔雁想說話,夏懷岳用眼神制止,周暮晨坐在旁邊並不好奇,只是握住頎安的手。鑰揚看到葉榆本能的氣憤,女朋友拉著他,不准他衝動。
葉榆有些急,「我真的沒有,安安,我就是想看看你,真的只是看看你。」
雖然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但是,她的女兒,是她十月懷胎生的。
頎安看她的樣子,心裡都煩躁,有些情緒是她也理不清的,有些無奈的說:「你看我有什麼用?我現在都看不清楚你。你回去吧,不要來了,再也不要來了。」
她說完葉榆臉色都變了,周暮晨和夏懷岳對視一眼,葉榆有些急切的問:「你眼睛怎麼了?」
周暮晨開口:「她該午睡了,讓她先休息。」
他說的很輕,但是很有說服力,
夏懷岳站起來,「我們回去吧。讓她先休息。」
葉榆本能的覺得出事了,但是已經沒有說話的餘地了。坐在頎安身邊的男生說話雖然溫和,但是語氣卻不容商量。算不上好說話。
所有人都回去了,閔雁也想問頎安眼睛怎麼了,夏懷岳卻讓她先回家。病房裡又陷入安靜。
頎安閉上眼睛,把頭靠在周暮晨懷裡,「我很累。很累很累。」
周暮晨抱著她,心裡還為剛才生氣,他真的生氣了。不能說葉榆的粗心,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和頎安說,他捨不得她有一點點傷心,他只知道葉榆不能當著頎安面傷她,莫名的他對葉榆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很久,頎安輕輕說:「我永遠不會讓我的孩子受這樣的……」
周暮晨吻吻她的發頂。
不會的,我孩子的媽媽是最好的媽媽,她(他)永不會受傷害。
閔雁隨夏懷岳回去,進了門就問:」老夏,你和我說實話,安安眼睛怎麼了?」
夏懷岳沒打算現在就說,他在做最後的努力,希望安安能好轉,皺皺眉,「沒事,你別嚇自己。」
閔雁到底是了解夏懷岳,她想起葉榆今天問的話,想起小周的變化,再想想安安的眼睛真的……
「老夏,你和我說句實話,安安眼睛到底怎麼了?」她說話聲音都打顫。
夏懷岳停住進病房的腳步,閔雁看他,肩有些俯,一副憔悴的樣子。不可置信的哭出聲,「怎麼會,安安怎麼會,老夏……」
夏懷岳安慰她:「現在結果不明朗,還沒到最差。」
閔雁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不是好了嗎,怎麼會這樣?那安安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夏懷岳攬過她,「安安現在有小周陪著,她暫時還不知道,但是視力影響太直接。」
夏懷岳一樣的無力,卻沒有辦法。
閔雁哭到頭疼,「我的安安,怎麼總要受這樣的罪?」
夏懷岳明白她在怪葉榆,他也不好受,但是現在再追究怪誰已經沒有意義。
葉榆在醫院門口坐了一小會兒,雖然十二月,她卻一點顧不得冷。而後返回,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她整個人都有些虛浮。
那場車禍,毀了她的眼睛,她毀了她女兒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頎安剛出生的時候,身體差的她和夏懷岳都心驚膽戰的,跟個小貓似的,連哭都沒力氣,夏懷岳整晚整晚的守著她,兩個人初次為人父母,因為不懂,愈加的小心翼翼。她乖得很,一點都不哭,兩個人工作都忙,夏懷岳邊抱著她邊看書,想著,從出生起,夏懷岳看她的時候就比她多得多,她更依賴爸爸。那個時候年輕的不知天高地厚,她離開的時候頎安小到根本來不及記住她,夏懷岳是抱著女兒和她離得的婚,他留過她,只是她不聽。
想起往事就像前世一樣。
世上再找不出這樣的媽媽了,親手毀了女兒的眼睛。葉榆心裡苦的說也說不出來,她的女兒沒有了眼睛怎麼辦?看不見了怎麼辦?
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到酒店,Frank看到她的樣子被嚇了一跳,母親出去一趟回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葉榆看著兒子越發覺得對不起女兒,「Frank去看看姐姐,她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