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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徐策回來時,東籬又睡著了。她手裡握著最新的財經雜誌,徐策不知道東籬為什麼那麼執著喜歡看財經雜誌。伸手剛碰到雜誌她就醒了,東籬坐起身問:「你加班了?」
徐策只說:「開了個會。你吃過了嗎?」
東籬搖頭,起身說:「沒有,我下午出去了一趟。我和我媽說了我結婚了,有時間見個面吧。」
可能是她用詞不一樣,徐策問:「你媽媽沒有生氣嗎?」
東籬跟著他進了廚房,站在門口說:「小徐總,晚飯後和你細說。」
徐策找了阿姨準備好的晚飯熱了熱說:「先湊合吧。過兩天讓溫姨過來,你總不吃晚飯可不行。」
東籬沒說話,等兩個人吃過飯,東籬守規則,巴巴的去洗碗,徐策幫忙收拾,她急著說:「你別動,我來。」
徐策笑起來「家務不用當任務,不必分那麼清楚,你不是說讓我讓著你嗎?」
東籬一晚上都有些沉默,聽他這麼說笑起來,有點心酸。
洗了碗出來時東籬低聲說:「徐策,我媽是葉麗雯。」
她低著頭站在他身後,看不到她的臉,感覺她很沮喪。那一瞬間徐策明白,她應該很辛苦。
徐策笑笑說:「嗯,我知道了。」
她抬頭說:「徐策,我對結婚這件事很抱歉,我隱瞞了我的所有情況。我是單親家庭,我媽媽是葉麗雯。」她神色是實實在在的傷心,徐策猜她今天和她媽媽見面應該很不愉快。
徐策聽她這麼坦白,突然有點心疼她,他伸手摸摸她的頭說:「我知道了,沒關係,我也沒告訴你我的狀況。我們的時間撞了,我定的時間是明天晚上回家裡吃飯。」
東籬執拗的問:「徐策,你為什麼會和我結婚?」
徐策很認真的說:「東籬,我們已經過了瘋狂不知節制的年紀,尋找伴侶遠比一場風花雪月重要。非要說為什麼,大概就是剛剛好,我們兩個都知道我們很合適。」
兩個人誰也沒有提到過喜歡、吸引這樣的詞,他們之間是合適,這樣的關係其實最牢固。
☆、不做精英好多年(五)
結果最後還是東籬先去了徐策家裡,車沿著公路上山的時候東籬有點意識到,徐策真的是個太子爺。不是新建的別墅,是老式的說不上來風格的宅子,有點民國時期的意思。東籬下車後站在門口看著門上的字,典型的文徽明的字,惠風和暢。這是座文人宅院。
徐策看東籬發呆,問:「你怎麼了?」
東籬喃喃問道:「徐策,你怎麼就敢家長都不通知就和我結婚?」
徐策因為她的問題笑起來「徐太太,我看起來未成年還是不夠自己做決定?」他這話說的怪異,東籬問:「那,爸媽都不介意嗎?」
徐策那一瞬間的沉默,然後說:「東籬,我和你一樣,甚至還不如你。這是外公家,我在這裡長大。」
東籬那一瞬間懂得,他們是一樣的,一樣尷尬的身份,一樣的感受,所以會一見如故。
東籬是個很少自怨自艾抱怨的人,這麼多年,她極不痛快也就是一個人找個安靜地方呆著,就像前一天和葉麗雯那麼不知疼痛的重傷了一回,也不過是一個人躲在沒人的公園裡,坐了一個下午,晚上回家就什麼事都沒了。她自己都說了,人的煩惱究其原因,就是記性太好。沉默是很好的偽裝,有些感情沒必要,就不必多想。想多了就是自尋煩惱。
進門後,院子格局很講究,正院子裡有個缸,像是鄉下人用的普通缸,粗瓷的,沒什麼特點。但是缸里養了棵碗蓮,只是時候沒到,葉子很小,但是整個院子都有股書卷氣。老舊中帶著古樸。東籬提著東西跟在徐策後面,徐策在門口叫了聲外公,門裡有人出來,東籬看著他,覺得自己哪裡見過,但是想不起來。跟著徐策喊他:「外公。」
老人的個子很高,看著東籬眼睛裡有笑意,嘴裡卻罵徐策,「混小子,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就胡來!」
徐策笑著應稱:「我怕你費心,再說了我現在也沒時間,東籬也忙,我們兩個覺得簡單就好了。」
老人老太太出來,拉著東籬,笑的慈眉善目,老太太很面善。一家子進門很溫馨。老人對徐策結婚潦草有點耿耿於懷,進門後坐在沙發上還在叨念,東籬不知道怎麼插話,總不能叫老人一直這麼介懷。想了片刻說:「外公,等我們兩個不忙了就補辦婚禮,請您給我們操辦好不好?」
她裝乖孩子裝慣了,在老人面前很會討喜,所以很有老人緣。徐正功看著外孫媳,這孩子他知道,陳蔚榮的姑娘。有權勢的人家的秘密不叫秘密,是別人閒談的話題,連明面上大家都知道。但是看著是個利落孩子。他的外孫不也被糊塗女兒給害了。
東籬坐著不好意思,站起身繞到後面廚房幫老太太做菜,沒想到廚房裡有人,五十多歲的一個阿姨,老太太和她介紹「這是溫姨。」
東籬驚訝,昨晚徐策還在說讓溫姨過來幫忙做飯,沒想到溫姨是給老太太做飯的。
」溫姨好。「她乖巧的說。
老太太大概久不見年輕人了,對她異常的熱情,一直握著她的手,她問:「外婆要不要我幫忙?」
老太太也站在廚房也不動手,笑呵呵的說:「哎呦,叫外婆叫得我心顫。不用你幫忙,去外面等等,晚飯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