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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對孫詹呈的好感幾乎就是那麼一瞬之間,這樣的長輩她實在是喜歡。她這一刻明白徐策和她的不一樣,因為他家長,有一個愛護他的父親。
東籬也笑起來,「現在的一部分社會壓力被分化給了高中生,所以教育壓力比較大。」
徐策也說:「你們學校升成省重點也才兩三年,教育壓力會逐年增加的。」
孫詹呈喝了口茶笑著說:「你別嚇唬她,壓力歸壓力,各方面配置都相應提高了,很平衡。」
東籬這才說:「恩,現在的教育是不太好做。」
孫詹呈轉了話頭,問起徐策的外公外婆,徐策和他聊起最近違規操作的一些企業,孫詹呈並不表態,他握著茶杯,無名指輕輕敲著杯壁,沉默片刻說:「做實業不容易,難免會人心浮躁,資本市場那一套和你不沾邊,你專心做你的就行了。」
東籬聽得很驚訝,她這位公公倒是個難得的人。
晚飯過後孫詹呈站在門口送別他們,徐策和他說:「工廠的事,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說說。」
孫詹呈笑起來,頗為慈愛的看著他和東籬,「不要你操心,你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徐策也不再提了,只好說:「那我們先走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東籬跟著說:「爸爸,那我們先走了。」
倒是孫詹呈說:「有時間了和徐策回家裡看我。」
這話是和東籬說的,東籬驚訝了一下,立刻笑起來「恩,等周末的時候我們就回家拜訪長輩。」
孫詹呈卻說:「我住在同和苑,你們周末可以過來看我。」
徐策接過話說:「周六下午我們就會回去。」
孫詹呈笑的很淡,但是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囑咐道:「路上小心。」
徐策和東籬一起應聲。
回去的路上東籬問:「周末去的話,要買些什麼禮物?家裡其他人……」
徐策轉頭看了眼她,「他一個人住。」
東籬滿腦子詫異,徐策看著路況,一邊說:「是他決定把我送回外公那裡,之後他就一直住在同和苑。」
東籬大概能明白,孫家不適合他的成長。
「那,媽媽呢?」
路燈的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他臉上,恍惚有些不真實。
「東籬,我是非婚生子。不是雜誌上說的父母離異。媽媽原先和爸是訂了婚的。但是她和別人走了等她回來的時候,爸爸已經結婚了。她已經懷了我,雙方起了爭執,最後雙方的協議,我出生後被留在孫家,她離開。」
幾句話就決定了他的前半生,所有不負責任的家長是不是都沒有考慮過會影響到別人?
東籬不得而知。
她看著向後倒退的路燈,突然說:「徐策,如果我們沒有準備好,或者是覺得還沒有學會去撫養一個孩子,又或者不確定能不能給她(他)好的未來的時候,我們就不要孩子好不好?」
徐策轉頭看她,目光沉沉,很久才說:「好。」
車窗上的水痕擋住了霓虹燈的光,讓人看不清外面,東籬愣愣的望著車窗外,不知在想什麼。心情莫名的低落。密閉的空間裡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徐策轉頭看她在出神,伸手摸摸她的頭問:「怎麼了?」
東籬轉頭看他,不知怎麼說,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我突然想起一句話『我以後一定會做一個好媽媽,將我不曾得到的愛護和尊重全部給他。』」
徐策笑起來,「你會是一個好媽媽的。」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反反覆覆的,忽冷忽熱。北方的天氣這個季節就是這麼的任性。唉!
☆、相識花未開(六)
做老師就是要有十足的耐心,瑣碎的工作要麼讓人變得沉靜,要麼會讓人越來越暴躁。東籬在辦公室里批了一天的試卷和作業,整個人都頭昏腦漲,比當初研究一晚上的報表都累。
徐策發簡訊問她:小徐太太今晚想吃什麼?
她盯著手機莫名的笑起來,徐策現在是個十足的好丈夫,之前還會出差,忙的時候兩個人有時候都只是晚上見面。他現在徹底成了閒情十足的公子哥,但是,他的分寸掌握的很到位,東籬從一開始就知道。
各自眼中的對方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的?東籬不知道她在徐策眼裡是什麼樣的,財經小報在徐策在博源上任的第一個星期,發表文章分析過對於徐策回博源任職的看法。用詞有些刻薄,就他現在的職位來看,稱徐策為勉力晉升的後繼人。在他們眼裡,他只是回博源占據一席之地,ET20並沒有引起業界多大的興趣,不過是他回博源一個契機而已。
那場發布會到底讓他惹了些麻煩,在財經記者眼裡也不過空造聲勢,他平時行事太過乖巧,還沒被人抓住什麼話題。所以文章最後總結起來他沒什麼本事。
她心裡清楚,總覺得徐策在等待時機。這是她對徐策最直接的直覺。
她整理好試卷,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累,腦子裡想的太多了。忽又想起明天要回同和苑去,要準備禮物。胡想了半天,電話那頭的人就等不了了,打電話過來。已經放學了,鈴聲響起後校園裡瞬間爆發的嘈雜聲讓她什麼都聽不見了,她起身關上窗戶才問:「你剛才說什麼?」
徐策問:「放學了?」
門裡進來的人打斷她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