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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詹呈又笑說:「你這孩子。回去吧,別為我操心。」
東籬說:「爸,徐策這幾天就應該回來了。您別這樣,這關係太大,不是您該擔的。徐策的脾氣您知道,您越這樣他越生氣。」
孫詹呈笑的無奈,「東籬,我都知道。這不是擔責任,這次的事是我疏忽,基礎工業這幾年舉步維艱,這不是我失職。孫振早晚會出事,是我失職。」
東籬心裡敬佩他,所有的小輩在他眼裡都是孩子,他都會關懷。他是個值得人尊敬的長輩。
東籬知道沒什麼和他說的,只好說:「爸,保重身體,其他的徐策回來再說,律師的事有我處理。」
孫詹呈和她說:「東籬,博源這次會給你帶來麻煩了,實業不好做,辛苦你了。」
東籬受不了長輩這樣的歉意,「爸,我知道。資本市場是借力,利弊我會權衡。中國的製造業,實業的境遇是大環境的轉折點,我記住您的話了。」
孫詹呈欣慰笑笑「你是個穩妥的孩子,我不擔心。回去吧,別給我操心回去吧。」
東籬心裡難過的厲害,孫詹呈對她而言就像父親。
晚上徐策就回來了。
她還在辦公室里加班,徐策來接她。
她站在門口,看著有些風塵僕僕的徐策,眼眶忍不住就紅了,走近擁抱他說:「爸出事了。」
徐策摸摸她腦袋:「沒事的,別擔心,我回來了。」
他想這次她真的累壞了,榮恆的困境,加上博源的事。她大概焦頭爛額。
東籬心裡終於不心慌了。徐策的回來讓她心裡有了主心骨。
孫林虛報資本註冊祖冊空頭公司在資本市場牟利,涉及的人太廣,基礎工業艱難,博源鋼材一整年停產,虛報產值,空領投資項目款,這不是小數目。
兒子出事後,孫孝亭已經出來坐鎮,他的辦法就是引開媒體注意力,把注意放在他和東籬身上,財經小報比八卦記者都專業,挖掘東籬身世,開始專注他的ET20。
他回來直奔孫孝亭房間,對著他的臉說:「這些手段很不光彩!把我和東籬放在風口就能引開輿論嗎?當初默許他這麼做的時候不清楚這是犯罪嗎?我爸說過不止一次!您把這些本事收起來吧,二叔外面的兒子都會走路了,想讓您的小孫子上頭條。就繼續拿我和東籬做文章!孫振未必就清白,您想兒孫團圓,就該當初叫他們本分。」
他氣壞了,東籬他自己都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讓孫家人用她擋子彈。
徐策安慰她:「先回家。」
東籬一路看著徐策,徐策在開車不看她,問:「看我做什麼?」
東籬不做聲。
她這次真的恐慌了,第一時間想徐策在就好了,可又想不能打擾他,他的工作在關鍵時候。心裡左右不是。
博源的事涉及人太廣,孫詹呈不准他們兩個插手,他大概知道結果。
東籬問:「爸的事……」
徐策只說:「聽他的。」
他臉上泛青,胡茬看起來整個人有些邋遢,東籬從沒見他這樣過,知道他比她著急。
徐策安慰她:「沒事的,別操心,有我呢。你那邊呢?」
東籬這幾天都在為孫詹呈擔心,根本顧不得自己煩事纏身。
徐策見她不說話,問:「葉麗雯開始找你麻煩了?」
東籬被他說笑了,「又不會吵架,怎麼是找我麻煩?」
徐策笑笑也不糾正「股權沒有爭議,那麼她自然會在經營範圍下首。你可以請我幫忙。」
東籬被他輕巧的說笑了,伸手握著他的手沒說話,只是一路握著他的手。
☆、歲月才動人(一)
東籬到家後才看到,徐策行李還在玄關處,陳暉吃過晚飯在客廳里寫作業。徐策大概見過他了,也不驚訝。東籬問徐策:「你吃過晚飯了嗎?」
徐策笑說:「接徐太太回家,沒來得及。」
東籬換了鞋進廚房準備晚餐,陳暉追進來跟在她後面說:「我媽今天來過,說陳苓從家裡搬出去了。她讓我回家去。」
東籬在冰箱裡翻吃的,聽他說完,停下手裡的動作問:「你是怎麼想的?」
陳暉問:「我爸也這麼問我,我怎麼知道。他住院以後就不讓我去看他,所以他默許我來你家。他是不是不太好了?」他看起來小心翼翼的慌張,難過也不大敢說。
東籬看了他幾秒,然後伸手摸摸他的頭,安慰道:「沒事,你別瞎想。這不是還有我呢。」
他眼睛裡有水氣,像個惶惶不安的孩子,沒忍住把頭杵在她肩上,東籬感覺到他很難過。家庭分崩離析,母親沒有主見,畏手畏腳,一畏的懦弱。父親住在醫院情況不明,接受父親安排住在她這個陌生的姐姐家裡,其實他還小。
她遲疑的伸臂擁抱他,安慰道:「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難過。」
他悶聲悶氣的喊她:「我連家都沒了。」聲音有些抖,壓抑的悲傷。
東籬拍拍他的背,不再說話,說什麼都沒有用,有些悲傷要靠自己治癒。徐策換了衣服出來看到廚房裡的兩個人,沒打擾轉身坐在沙發上。
陳暉片刻就止了哭,站直抹了臉上的痕跡,東籬拍拍他肩膀說:「外面等等,一起吃晚飯。」
陳暉聽話的出去了。東籬開始熱菜,站在廚房整個人都是疲憊,但是沒那麼心慌了,徐策回來讓她覺得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