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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心裡發蒙,自己都沒來得及整理這些信息,剛和徐策聊起過從前的工作,徐策給了她很多建議。
大清早就被葉麗雯急匆匆的趕來質問,東籬從沒見過葉麗雯這樣不知場合的撒潑,她指著東籬聲色俱厲道:「我以為你葉東籬心高氣傲,有多清高,沒想到你會在我身後動作!你那麼急不可耐的想進陳家嗎?」
東籬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徐策去樓下花園裡跑步了,還沒回來,她被問蒙了。
葉麗雯沒給她說話機會,「你果然好手段,陳蔚榮願意把手裡的股權分給你。他連自己的兒女都沒有給。從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東籬覺得她的話說的怪異,憤怒的無理取鬧,她也不問她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兩個人僵持著,徐策卻回來了。他提著早餐看到葉麗雯有些驚訝。
今早的新聞他看到了,陳蔚榮對榮恆的發展的言論,尤其是他提到的對於新的企劃加入的新人給了很高評價,而財經小報已經開始深挖陳蔚榮提到的這個女兒了。
東籬和徐策都知道陳蔚榮說的是東籬。東籬還是要面臨那種被拿在檯面上被人恥笑的情形,他們兩很客觀的討論過陳蔚榮的動機,她的身份,她之前的工作以及她的能力。
她之前在投行工作,即便不善交際,但是口碑很好。陳蔚榮想要擴張榮恆,用東籬再合適不過,有她衝鋒陷陣,融資就有突破口。東籬現在的身份,實在有益。即便所有的一切都不成,她還是他的女兒,他一樣能博個好名聲。
有些事一深想,就會變得面目可憎。
東籬不失望只是覺得他們實在太過難纏。
徐策問:「媽,怎麼不進去?」
葉麗雯臉上的怒氣還來不起收起來,悻悻的進門,東籬家裡這是她第一次來,第一次見東籬結婚以後的樣子,華庭家園是公寓式設計,房子很大。看得出來,東籬過的很好,徐策進門就準備早餐了,東籬坐在餐桌上卻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她的家看起來很不錯。葉麗雯環顧了一圈問:「家裡怎麼沒有婚紗照?」
東籬舉著筷子的手僵了一瞬,才說:「媽媽是來視察的嗎?」
葉麗雯知道她惱了,她同樣不痛快。這個女兒她一點都不熟悉,也不想熟悉。她的生命力太過頑強,不屈的生長,到了她再也掩飾不住的地步了。就像心裡的秘密,即便二十幾年,都不會煙消雲散。
是不是錯了?誰知道呢。
徐策端早餐東籬替他擺了碗筷。葉麗雯問:「你什麼時候到榮恆上班?」
東籬胸口郁著一口氣,徐策接過話問:「怎麼這麼問?」
葉麗雯直截了當:「陳蔚榮過了今天就會移交股權,明天的新聞就是他的千金成為榮恆的股東,他為你就職鋪路呢!他對他的女兒都沒這麼費心過。」她的口氣冷冷的帶著嘲諷,仿佛她是陳蔚
榮的太太,在討伐私生女。
連徐策都覺得怪異,搞不清楚她為什麼發這通火。
三個人勉強吃了頓早餐,東籬不想和她說話,只和她低聲說:「我影響不到你的地位,你不用這樣到處討伐。我說了我不會去榮恆上班。」
葉麗雯盯著她半晌,這才起身告別,到門口了卻又說:「東籬,再過幾天就過年了,今年回家陪我過年吧。」
東籬心裡失笑,多少年了她們都形同陌路,她這時卻讓她回家過年。還是在她家裡。她們之間的齷齪她連對徐策都羞於啟齒。
她無所謂的說:「今年要去山上陪外公外婆過年。沒辦法陪你。」
葉麗雯大概知道她會拒絕,但是沒想到她會這樣拒絕,笑著說:「你倒是和他們親密。」
東籬不想和她計較,送她出門,葉麗雯在樓下嚴肅的再一次警告她:「不要去榮恆上班,也不要接受陳蔚榮的股份。對你沒好處。」
東籬對她今天的話很意外,唯一讓她能想的理由就是她妨礙到她的利益了,可是她想不清楚怎麼會妨礙到她。
東籬還在煩惱陳蔚榮的不擇手段,陳蔚榮家裡卻已經鬧翻天了。
何茗瑜站在樓下客廳里嘶聲力竭的吼叫:「陳蔚榮,你把我們三個往哪裡放?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你有沒有想我們?你把那個野種安排進榮恆,讓苓苓的臉往哪裡放?」她的利器只是張牙舞爪的發火。
陳蔚榮坐在一邊臉色鐵青,沉著聲說:「別像潑婦罵街一樣,注意你的儀態!該給你們的一樣不會少,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你女兒覺得不滿意,那讓她自己自食其力!」
何茗瑜鬧過很多次了,她知道陳蔚榮不是個好丈夫,他心狠,外面養女人,可是這麼多年,外面沒有過孩子,所以她都忍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不是沒有野種,而是已經早就長大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女人陰魂不散,還生了個野種!
陳苓躲在樓上,聽著父母吵架,恨不得撕碎葉東籬和葉麗雯。
最邊上房間裡的人戴著耳機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安靜的在看書。陳暉翻著物理書,壓下心裡的矛盾。一個月前,他才知道他最喜歡的老師葉東籬是他的姐姐。
這個世界真的帶著惡意,總能讓所有人站錯位置,扮演不符自己的角色。
他對葉東籬沒有偏見,他見過她丈夫,去過她的家裡,那是真實的生活。可是在他家裡,那樣的一個人是家裡人的假想敵,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