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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全屬實,沒有任何虛構成分。
張大江說,真是匪夷所思。但是我是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鬼魂存在的,即使是老鼠的鬼魂,我也不信。
張大江很堅定。他是一名警察,我想,他是不會相信那些謠言的。
天已經黑透了,我聽到肚子裡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這才想起,今天一整天,我只吃了一隻麵包,還被我給吐出來了。
我對張大江說,請我吃飯吧,我快餓死了。
張大江很高興,他說,你想吃什麼?
我說,有沒有賣老鼠肉的飯館?
張大江說,你瞎想什麼哪。
最後,張大江帶我去吃西餐。他問我牛肉要幾分熟,我說,七分。其實我吃什麼東西都必須十分熟,我不習慣茹毛飲血。但是我突然很想嘗試一下那種感覺。
儘管七分熟的牛肉讓我很噁心,我還是勇敢地把它吃完了。
吃完飯後,我說我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我不願意回到大馬路,即使我願意回到大馬路,我也不願意回到我家的老式宅子。
張大江說,要不到我宿舍去吧。
我說,你宿舍里沒人?
他說,今晚只有我自己。
我說,那就走吧,還等什麼?
這句話說完之後,我才發現它聽起來是多麼曖昧,就像我是一個在夜晚到處攬客的妓女,好不容易搭上了一個顧客似的。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戴上頭盔,一抬腿,就騎坐到了張大江的摩托后座上,動作異常瀟灑,像個女俠。
張大江是開發區的一名警察,他用摩托車載著我,縱貫了整個煙臺市。好在煙臺這個城市比較袖珍,如果是在上海,我們走這一程至少得花上幾個小時,而實際上我們只用了十五分鐘,他把摩托車開得風快。
在張大江的宿舍里,我並沒感覺到多麼拘謹,也許是因為我的腦子裡現在密密麻麻地裝滿了老鼠,它們分解了我對異性應該有的足夠敏感。
張大江把我讓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來,他自己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他在路上給我買了幾盒牛奶,現在把它們擺到我面前,說,喝了會穩定情緒,有助於睡眠。
我看了看張大江的床,他的床大約有一米二寬。他的枕頭也很大。被褥很乾淨。
於是我就聽話地喝牛奶。在我喝牛奶的過程中,我們談了一陣我的小說,就是那篇關於幾十年前駱家發生鼠患的小說,張大江詢問了我一些問題,然後,我們又談論了一陣現在的大馬路,我憂心忡忡的。
最後我就困了。牛奶對我的睡眠來說,功效不亞於安眠藥。
最後我就困了。牛奶對我的睡眠來說,功效不亞於安眠藥。
張大江把我扶到了他的床上。我躺上去後,往裡挪了挪,拍拍外面空出來的那部分,對他說,你也上來吧,夠瞧躺兩個人。
張大江沒想到我會邀請他也躺到床上去,他有些吃驚,但還是很高興地躺了上來。我們倆都沒脫多少衣服。張大江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我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長久以來,我只能聞到我外公華清身上那股類似於餿了或者爛了的味道,都快忘了正常人究竟應該是種什麼味道了。
我貪婪了聞了幾下張大江身上的味道,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裡,我醒了過來,覺得口渴。我試圖翻一下身,發現自己被張大江緊緊地摟在懷裡。我自己也緊緊地貼在他懷裡,就是說,很顯然,並不是張大江一廂情願地把我摟在懷裡的,我自己也主動向他靠攏了,這是肯定的。
張大江現在對我來說,很富有安全感。
我動了一下,張大江馬上就醒了,我以為他會鬆開我,沒想到他更緊地摟了摟我,把嘴湊到我耳朵邊上,問我說,醒了?想幹什麼?
我說,想喝牛奶。
張大江說,躺著別動,我給你拿。
我看到張大江直起高高的身子下了床,拿回牛奶 ,插上吸管,放到我嘴邊。我覺得我像個嬰兒。
喝完牛奶之後,我以為我還會迅速地睡過去,但是這回卻睡不過去了,意識越來越清晰了,我聽到了張大江咚咚的心跳聲。他把我的頭摁在他的胸上,他的嘴一下一下地拱動著我的頭髮,同時,緊了緊箍著我的胳膊。
我朝張大江胸上呼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朝張大江的胸上呼氣,以前我看過A片,經常有這樣的鏡頭,女人們很淫蕩地朝男人的胸上吹氣,眼還看著鏡頭,鉤子一樣。
張大江收縮了一下胸,就猛地把的頭扳了起來,他的眼睛在黑夜裡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想,我應該迎合他,我感到了我整個軀體的空虛和孤獨。於是我們開始在黑夜裡糾纏,第一次我流了血,張大江完成得也很快,他用毛巾蘸著溫水仔細地給我擦了擦。然後我就躺在黑暗裡等他的第二次。張大江的器官很快又直了,但是他忍著,說,怕弄壞了你。
我說,傻子,弄不壞的,第一次疼,第二次就不疼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第二次還會不會疼。反正我就是想做。
第二次,張大江做得很慢很體貼,所以我沒感覺到疼,相反,我感覺到了快意。我想,我以前從沒做過,第一晚上便能感到快意,這已經超出我的理想境界了。
第二次張大江做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他的身體真是很好。這一次他做得很仔細,他好好地欣賞了一下我的身體,我已經不覺得難為情了,因為他一直在讚美我的身體。他從前面開始欣賞,一邊欣賞一邊親吻,然後又把我翻過來,欣賞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