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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箏在進西柚TV的辦公樓前說他要給徐朗添半個小時的堵,如今從他進入大樓到走出來總共用時28分鐘,問清了主播一方的態度和談判對象的聯繫方式,順便還收穫了徐朗的一句贈言:果然對付不要臉的人只能派出比他更加不要臉的貨色,我給你提個醒兒,你最好有勁都朝主播那邊使,別以為趁亂就能撈便宜。嚴穆那個缺德鼻祖可還沒出手,你剛在霍華德家折了一把,現在應該沒什麼資本再和他硬磕一下子吧。
嚴箏當時就笑了笑沒說話,出了樓門卻習慣性地劃著名一支煙,安若接到他的時候,只覺得那少年被白色煙霧繚繞的身影格外落寞蕭索。
「箏哥,你別抽這麼多……姍姍嫂子說你手上的傷還沒合口……」他不哭,安若看他這副模樣都要替他哭了,「憑什麼啊,他們一個個全都欺負你。」
「沒有……」嚴箏自覺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腦子緩醒得差不多便掐了煙上車,安慰安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幼兒園過家家,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有!」安若雖然心思單純,也不代表他不知道嚴箏根本不似他自己說的那樣,完全不會在乎外界和其他人的言論。他要是真的無所謂,也不會患上那麼嚴重的抑鬱和焦慮病症了,「他們就是欺負你!」
「那你幫我再多罵一會兒解解氣?」嚴箏逗他,「別鬧了,先辦正事,這個地址,去TZ戰隊訓練中心。我讓戰隊那邊一併叫來了主播家屬,該清清該算算。等亂七八糟的事情結了,他們哪裡來回哪裡去,你們關起門想罵誰就罵個痛快,我也好回巴黎找你姍姍嫂子。」
「好吧……」安若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小小聲嘟囔,「姍姍嫂子要是知道你受這麼多委屈得心疼死了。」
……
下午三點,安若準時把嚴箏送到TZ戰隊的訓練中心門口。
和去到西柚TV時一樣,無論他再怎麼撒潑打滾,嚴箏還是堅決只拿他當司機,他保證不出聲只撐人場都不行,問就是場面少兒不宜,不適合他這種小屁孩兒在旁觀瞻。
「可是我答應陳哥和志浩哥他們會照顧好你的。」安若急得臉都紅了。
卻被嚴箏一句「他們默許我只叫你一個人過來,本身就是全交給我自己把握的意思」成功噎了回來。
當然嚴箏不讓安若跟的更多原因並不是嫌棄他幫不上忙,而是正像他告訴安若的那樣,他真的不想讓那個心性純良的男孩子見識到他對付外人的手段。
「你們想錄音可以擺在明面上錄,因為我也會錄一份,這些有必要的話都會成為雙方對簿公堂時的證據,但您各位應該也聽說過我的行事風格,我打算錄下來的,大概率不會對你們太有利。」這是嚴箏被帶到訓練中心會客室里說的第一句話,在他發現對方迎接他的人中有幾個明顯在確認兜中錄音設備的工作狀態後。
果然,聽他這麼說,那幾個人心虛地將錄音設備拿出來關閉,嚴箏卻絲毫沒有因他們的做法而改變主意,兀自將手機開啟了錄音模式,光明正大地扣在桌上。
這……
戰隊經理和「虎哥」的家屬見狀不由地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慌,所幸被他們請來的公關團隊及時控住場:「小嚴總如此不給面子,瞧著可不太有談判的誠意。」
嚴箏笑了笑,只聽對面繼續說:「看小嚴總似乎身體抱恙,怪不得憑您和夏影帝關係,出了這麼大的事之前負責和我們對接的還一直是西柚TV……想必這時候勞煩您出山,炎夏內部也是對事態的嚴重程度做了評估,總之情況您都清楚,現在是我們情理都占,您還不拿出足夠的誠意,真的好嗎?」
嚴箏默不作聲地等他說完,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有多糟,很容易會讓對方識破炎夏是走投無路才把這樣的他拉來公關,但換個角度說,一個這副模樣還爬過來公關的人,何嘗不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您說這隻手啊……」嚴箏沒有避諱手上的傷,說出的話狠戾陰鷙,真假莫辨,「聽說夏初哥卸了別人兩條胳膊,我做弟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賠罪比較好,單憑這個傷,還不夠誠意嗎?」
這下連對面的公關團隊也摸不清他的路數了,不同於「虎哥」家屬和他所屬的電競戰隊,這些公關老油條長年和娛樂圈打交道,自然早聽過嚴箏的手段,要不是現在已經和戰隊及家屬簽了合同,這人絕對是他們說什麼也不想打交道的對象。
「小嚴總別開這種玩笑。」團隊為首的公關人員乾巴巴地道,「您說要找我們談,還要戰隊負責人和家屬一併到場,這些要求我們都答應也做到了,這是我們的誠意,我們付諸誠意的目的是通過談判解決問題,而不是加劇事態把一切鬧僵,您說對不對?」
「嗯,也是。」幾句話的工夫,嚴箏就化被動為主動,化弱勢為勢均力敵甚至稍勝一籌,「那我們就來談談吧,關於電競主播『虎哥』涉嫌對我司藝人,三金影帝夏初進行性騷擾的事件。」
第六十四章 公關惡魔嚴小箏。
嚴箏這話一出, 最先按耐不住怒火的是主播「虎哥」的家屬,一對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和一個自稱「虎哥」表哥的壯碩男人。
「我看你這小白臉就他媽的是磕藥磕多了!」表哥動作快, 戰隊和公關團隊一個沒攔住便衝到嚴箏面前, 薅住嚴箏衣領的力道大得可以把人生生從椅子上拽起來, 「我弟大好的前途,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稀罕那個賣屁股上位的小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