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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姍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提醒:「應該是我哥到了。」
她接起電話,幾句法語的工夫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他們車前。
霍華德家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祁諾任由司機拉開車門才踏出一隻腳,簡簡單單下車整理衣領的動作都透露出十足的貴族氣場,深邃戒備的目光在嚴箏身上停留半晌,很快又繞回到祁姍,半抱半扶地把她轉移到自己車上。
「你沒和爸媽說吧?」
「說什麼,說你偷跑出來看這野小子的演唱會?」
二人交流的語言自然是法語,不過考慮到嚴箏在演唱會上流利的法語控場,大概聽得懂,祁姍還是叫停了祁諾輕蔑的措辭。
「我就是來看一眼,你別瞎說,省得爸媽多想。」
「你和他別再整出事兒來爸媽就不多想。唉,當年多虧媽有遠見給你攪黃了,中國娛樂圈那種環境,他能踩著那麼多韓團日團在歐美市場打出知名度,指不定拿什麼手段交易出的資源,年紀輕輕心就這麼髒,你說你那時候瞎不瞎……」
「哥……」這下無論嚴箏聽不聽得懂祁姍都不能放任他繼續說了,(BR)-EIGHT是靠嚴箏奶起來的沒錯,但絕不是用什麼下作的方式。
中國偶像市場疲軟,沒辦法孵化出具有文化輸出形式的團體,所以在國內打出知名度後,B團就分別在韓國和日本出道,和日團韓團同台打歌,付出比他們本土團體更多的努力,靠真真正正的實力借著日韓成熟的市場機制把自己推出去。
「行行行,我不說了。」祁諾見她真要生氣,立刻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咱醜話說在前面,就這一次,不然媽要是知道我幫你掩蓋私會這小子的事實,我也沒好果子吃。」
給祁姍關好車門後,祁諾一刻都不想多在這裡逗留似的坐回自己的副駕駛,卻突然透過風擋玻璃看到了酒店告示牌後,那個位於聽牆角食物鏈頂端的身影。
明艷張揚,超出了性別和年齡,美得肆無忌憚侵略性十足。
深褐色的眸子一眯,大少爺不顧司機已經啟動了汽車,當機立斷拉下手剎。
他搖下車窗對嚴箏露出一個商務化的微笑,混雜著法語捲舌音的台灣腔以一種極端詭異的詠嘆調口吻緩慢地發出來:「我突然想到,不管怎樣講的吼,你都算救了我妹妹,要不醬紫,一起吃頓飯?」
第十四章 他捏住她的腳踝。
事情還得從祁姍兩年前把和嚴箏有關的一切都封存,包括夏初這個作為嚴箏乾哥哥的人,哪怕粉了小十年,那次也義無反顧地將所有周邊裝箱郵回法國,叫祁諾幫她在自家莊園找塊地埋了。
祁諾收到了,不過沒埋。
因為當他抱著不忿的心態打算看看這個作為一切源頭的小娘炮到底哪裡好看時,他發現還真特麼哪裡都挺好看的。
不同於祁姍的文盲式追星,天天「啊啊啊啊啊我初好好看吹爆」,祁諾發揮出了法國紳士的浪漫天性,賦予了夏初一個根本不像是形容男人的評價——美得清純又下流,聖潔卻近乎邪惡,人間妖孽,上帝的饋贈,當之無愧的世界第八個奇蹟。
那時祁姍還在大哥大嫂家準備申請研究生的資料,面對特意趕來追星的祁諾一席話,他們那特戰隊呆過生死見慣的大哥瞠目結舌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了祁諾三分鐘,端起杯來喝水壓驚的手都是抖的。
當然腦殘粉到如此境地,也導致祁諾對祁姍追著追著夏初就跑偏去和嚴箏談戀愛的行為更加嗤之以鼻。
畢竟夏初在他眼裡就是天底下絕無僅有的神跡,嚴箏這樣的小偶像產業鏈里一年出一打,祁姍墮落到如此境地的擇偶觀簡直是在侮辱他家仙子下凡的夏初。
祁諾不想祁姍再和嚴箏扯上關係,但能有機會和夏初一起吃飯另當別論,反正有他在嚴箏也沒機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喜歡的人送上門來還不招待太不像話了。
為了讓邀約表現得客氣尊重些,祁諾特意說了中文。
可惜事與願違,他說出口的塑料中文半點這方面效果都沒有,因為那帶著法語捲舌音的蹩腳台灣腔足以稀釋他身上的一切貴族風度,非要形容的話,就仿佛他學習漢語的教材是漂流瓶里漂洋過海泡了十多天才被他撿回來的盜版周杰倫磁帶一樣。
祁嵐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將自己的母語教給一雙兒女的?一個東北話一個台灣話,想在自己家驗證東北話和台灣話到底誰能帶偏誰?
幸好作為偶像的表情管理底子還在,饒是心裡的吐槽之魂洶湧澎湃,嚴箏也沒有表現出失禮的一面,努力做到無視祁諾的口音,針對他說話的內容,用法語回了句「好」。
他不知道祁諾邀請他的理由,但那是祁姍的哥哥,他不能拒絕。
聽他應允,祁諾又提議叫上祁姍號稱的此行目的,夏初夏影帝。
如果說這時嚴箏還無法確定祁諾打的什麼主意,那看到祁諾使出踹走司機自己開車讓夏初做副駕駛,隔老遠非要親手幫夏初系安全帶等等神操作後,他再猜不出門道那是傻子。
「我哥就是個腦殘粉,和我之前一樣,不會把夏影帝怎麼樣的,你別擔心。」發展到如今這種局面祁姍都無語了。
從嚴箏的角度出發,前任和我談戀愛時利用我追星,分手後她哥還利用我追同一個星,他們一家得上「我的前任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