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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而安抬起頭,臉和眼睛都紅紅的。
「我在想什麼時候你能做我男朋友。」
第8章 正文 飼養第三天
隋聿在沙發愣了幾秒,然後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回臥室。
事態發展地逐漸無法控制,他一開始以為而安只是一個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擁有心酸人生經歷的小孩,他出於同情,或者是想當活菩薩的心理把他帶回家,但現在的走向越來越奇怪了。
隋聿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決定打電話求助,在臥室里找了一圈,發現手機還在客廳。於是隋聿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打開門走出去,忽略還站在客廳死盯著他看的而安,找到沙發角落裡的手機,轉身徑直回到臥室。
還好,小孩兒沒有追著他要捅,也沒有說要讓自己當他男朋友,隋聿鬆了口氣。找到電話簿里的號碼,隋聿打了過去,電話提示音響起三聲後,對面人接起來。
「我還以為你把我電話拉黑了。」女人在電話那頭很大聲地笑,偶爾能聽到撲克牌翻動的聲音,隋聿沒回答她,直接開啟對話主題:「你這幾天有空嗎,幫我見一個人。」
隋輕輕沒什麼興趣,她開了免提,雙手離開電話,認真擺弄起桌上那副牌:「你不是說我半瓶子咣當嗎,還敢讓我幫忙看人。」
「你到底看不看,不看我找別人了。」
「——看啊,我弟弟幾百年不找我幫一次忙,肯定得幫。」隋輕輕低頭看著那副牌,用心研究之後,在攤開的牌里抽出一張,方片三,隋輕輕嘖了一聲,把牌丟在桌上,說:「你先簡單介紹一下,我看看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電話那頭有一陣怪異的沉默,隋輕輕還以為是信號有問題,衝著聽筒大聲餵了幾句,直到隋聿不耐煩地開口讓她說話聲音小點。
「我當時在便利店買東西,發現了肇事逃逸車輛,所以打了電話讓所里的同事去追車,我去看被車撞得那個小孩兒怎麼樣了……」
隋輕輕唔了一聲,又抽了張牌,紅桃五。
「他沒受什麼傷,我跟他聊了幾句以後,他就要拿箭捅我。我本來以為他是腦子有問題,帶去醫院檢查之後,沒有任何問題——」
「為什麼要拿箭要捅你就是腦子有問題。」隋輕輕打斷隋聿,接著補充說:「也可能是反社會人格。」
「所以這就是重點,他說他沒有名字,只有個編號,五歲就開始被培養射箭。」
隋輕輕挑了挑眉,她開始感興趣,把撲克牌撇到一邊:「運動員啊?」
「不是。」隋聿又開始停頓,他覺得接下來的話讓人難以啟齒,但為了讓隋輕輕更充分的了解,他還是把那個略顯弱智的詞說了出來:「他說他是丘比特。」
隋輕輕不說話了,隋聿很理解,於是他停頓了將近一分鐘,才再次開口:「你見不見。」
「見啊。」隋輕輕笑了一下,「老娘這輩子還沒見過活的丘比特,順便問問我的桃花到底還開不開了。」
隋輕輕是隋聿的表姐,從上幼兒園開始就插科打諢,學習不怎麼樣,但有極其出眾的運動細胞。高中那年開始練三級跳,成績不錯,最後走體育特長生進了國家重點大學。上了大學對於隋輕輕來說就意味著學習生涯的結束,她選了心理學專業,一晃四年過去,成績飄過及格線畢了業,現在業餘當心理諮詢師,主業是某賭場排位倒數的黑傑克女戰士。
腦子沒問題的話,那就是心理有問題了,隋聿決定幫人幫到底。
他走出臥室,看見而安背對著他蹲在地上,嘴裡念念有詞,手裡來回擺弄那隻小箭。看來病得不輕,隋聿走過去,拍了拍而安的肩。
而安慢悠悠轉過頭,看起來興致不高,眼睛裡帶著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委屈。想到剛剛突如其來的告白,隋聿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他撇過頭,平靜開口:「下午帶你去見個人。」
「你也要把我趕走了。」而安聲音很小,他盯著隋聿,開始自我解讀:「就像在你家做客的壁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比壁虎更可憐,因為沒有人給我收拾行李。」
……
「不是。」隋聿說,「是我姐。」
而安眨了眨眼,然後站起來,臉上逐漸出現笑容:「是見家長嗎?」
「……不是。」隋聿不知道怎麼向而安說,他覺得而安心理方面有問題要帶他去看醫生,想了好久找不到說辭,於是索性破罐破摔,「就是見一見,多個朋友多條路。」
也不知道而安聽懂了沒有,但他很乖巧地點點頭,往浴室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隋聿說:「我願意見你的姐姐,但不是為了多條路,你知道的,我會飛。」
隋聿沒接話,回到房間,他拿出手機給隋輕輕又發了條信息,上面寫:剛剛忘了說,他一直覺得他會飛。
隋輕輕的工作室開在臨近郊區的一棟商業樓,那裡一年的人流量甚至不到市中心某商業區的半個月,隋輕輕沒太大所謂,畢竟在這裡她才能更加心無旁騖,以此充分鍛鍊自己的賭博技術。她答應下來純粹是為了幫隋聿的忙,但後來她變得真的感興趣,尤其是站在四樓窗前,她看到跟著隋聿下計程車的漂亮男孩時,興趣驟然提升,直達天靈蓋。
她還沒見過長成這樣的精神病人。
隋輕輕站在門口,等兩個人出現在視線里的時候,她張開手臂,十分友好地打招呼:「中午吃飯了嗎,我定了麻辣香鍋,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