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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惠生興奮道:“我找到了!我找到出去的方法!那個廁所密室!那個密室破解的方法!快!快叫羅衛民去,我還沒來得及看他!我剛才甚至沒來得及將你的眼罩摘開呢!”
金惠生的手是粗粗用被單包紮起來的,裡面仍然有血漬。看到我留意,他道:“操他姥姥的,我實在沒力氣跟那破皮帶較勁,就把順手摸到手旁的輸液瓶,砸了,拿碎片切開皮帶才下來。沒事沒事,一點小破皮。”
金惠生的興奮感染了我,得知密室被破解,意味著逃出生天已經成為可能。考慮到青溪其他人都不在了,脫逃已經是鐵釘板板的事。雖然想到陳青也不見了,我不由有些黯然,但能成功逃出去的喜悅瞬間蓋過了那黯然帶來的傷感。
我們來到羅衛民的房間,羅衛民已經醒來。他如同我的待遇一樣,渾身綁上皮帶,眼睛戴著黑眼罩。他沒能成功的自行解開捆綁,聽到我們來,他的喉頭髮出乾涸的“嗬嗬”聲。
我們連忙七手八腳地將他鬆開,拿掉他的眼罩,取出他嘴裡的棉布。記得我自己嘴裡塞的東西,是當時就在混亂中設法吐了出來。但看起來,羅衛民沒有這樣程度的反抗。我去找了個茶杯接自來水,發現水管里全是黃色的泥漿,只好放棄。回到房間,羅衛民已經在金惠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金惠生道:“大家被綁得有兩天吧?我也是才醒的。幸好我一直不吃飯,那天他們一把我綁上,一大瓶葡萄糖滴劑就立即插在我手上,否則的話我怕是撐不到現在。快走,我找到途徑了。”
“在哪裡?”我架起羅衛民的另一邊手。
“咳咳!”金惠生咳道:“他媽的,醒來之後一直就開始咳,也不知道是不是著涼了。你記得嗎?那天晚上我們在廁所旁邊的餐廳里聽到了趙護被謀殺的全過程?你說你看見了鬼?”
“鬼……”我打了個寒顫,“沒錯。”想起最後殺掉黃院長的那一幕。黃景亮應該是被殺掉了?
金惠生道:“我反覆推斷,那是有人在利用張德全的上下樓的通道,殺掉那個可能為我們透露出內情的可憐護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那就是說,之前張德全,並非有意將廁所製造成密室的。之後的殺人事件,才是一個完整的密室案。張德全從來沒有想過要製造什麼密室,他只不過是不想讓護士們知道有除了樓梯以外的其它方法可以上下樓罷了。他哄孫護說什麼他會法術,也是同樣的原因。他只是希望哄騙孫護陪他干那事,卻仍然不願泄漏上下樓的秘密。”
“為什麼?”
“對!最開始我也想不通為什麼。甚至還有,張德全為什麼要選擇廁所干那事?我沒法找到一種理由來說服自己,只好把這件事拋開放到一邊去。在被綁上之後,我聽到人聲逐漸消失,在漫長的黑暗中,我獨自在床上躺著,可能是葡萄糖輸完了,可能是其它什麼原因,我開始非常難受,但雷又響了。一聲又一聲雷,爆炸在頭頂,伴隨著一下又一下的閃電。渾身無力又難受的我,沒有其它任何事情可做,甚至扯著嗓子喊救命都不可能,因為外面的雷聲大過了任何聲音。我只好看著這些閃電,一下又一下地數數,藉以打發時間。我數著藍白色的閃電,一下又一下,忽然,我想到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羅衛民!記得嗎?羅衛民原來不在這個房間,因為他換房了。記得他為什麼換房?”
“那灘水……”羅衛民咕噥一句,又不再說話。我們對看一眼,我道:“我記得他說是新焊接鐵柵欄,晚上亮得他睡不著——天!我知道了!”
如同一盆冷水傾瀉而下澆在我頭上,醍醐灌頂的感覺第一次出現在甦醒之後一直漿糊一團的大腦。
金惠生見我明白過來,興奮地跟著不住點頭。我的手鬆開羅衛民,退後幾步,猛地抓住自己的頭髮。
原來如此。
過往的細節像倒帶一樣出現在我眼前,清晰可見。就連金惠生為什麼想通我都看明白了,他閃電聯想到了羅衛民的話,焊接鐵欄,自然會亮光一閃一閃的……
我激動地不住喘氣,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早點想到?為什麼不能夠早點破解?為什麼要是等到現在這樣一個誰也不知道有什麼未來的時候才讓我明白?
極度的興奮中,充血的大腦和眼睛又陣陣隱痛。
金惠生讓羅衛民靠在牆上,從衣服兜里摸出幾樣東西,看上去似乎是電晶體一樣黑不溜秋的。我道:“那是什麼?”
“那是為什麼要在廁所的原因,”金惠生道,“一下樓就發現了。樓下的其中一間房子裡,全是密密麻麻的閉路電視監視器!除了廁所,這幢樓滿是針孔攝像頭和微型麥克風!我們的一舉一動,從來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難怪孫護那天一來找我們,樓下全部都知道並馬上沖了上來。這也是為什麼會有第二次密室並且還是殺人事件的原因!他們知道我們的推斷是錯誤的,所以故意利用這一點來殺人!兇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跑掉了!準確的說,當時兇手就在外面走廊上,就和我們隔有一層門板的距離!”
羅衛民沒頭沒腦接話道:“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