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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和他多聊就進了電腦房。不管那麼多了,先來記錄下來再說。慶幸的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隱藏在電腦深處的這個文檔居然還在。
住院的病人
-02-04 07:23 陰轉晴
為了確保我沒有看漏眼,我和金惠生在暗中又實驗了幾次。不管是他從廁所走出來,我在餐廳門後偷窺,還是反過來我從廁所出來他來偷窺,我們都發現幾乎不可能看漏。也就是說不管那天晚上我再害怕,那個男人只要從走廊上走,就不可能逃脫我的視線。
這個結論既讓人鼓舞,又讓人沮喪。鼓舞在我們確實有一條路可以逃出升天,而讓人沮喪的是這更說明這是個嚴密的雙重密室。那條神秘的通道絕對離我們不遠,甚至每次上廁所,都離它很近,但我們就是無從知曉。為此我們甚至交換了關於密室推理的知識不止一次,羅列了所有曾經看見過的密室形式,機械的,心理的,無意的,最後除了認為心理種類可能更接近以外,沒有其它進一步的結論。
畢竟那司機偷偷進出,從常理分析他當然也不願意讓人知道有這條通道,以便今後繼續利用。從這種角度來看,他一定會希望將一切和他沒有來過一樣。那麼這就很難說是無意密室。
唯一的好消息是,今晚是孫護和趙護值夜班。
自從李護失蹤、曹護死亡之後,青渓療養院的護士開始有點捉襟見肘了。陳青看起來似乎是胡護士長的跟班,隨時兩人都在一起;而孫護則和趙護搭配。
昨天和今天,金惠生破例開始要東西吃。不過他堅持只在自己的房間裡吃,還不允許護士進來照顧。另外讓人奇怪的是,他只要饅頭和水,包子、粥和小菜都被拒之門外。
然後他的眼眶深陷下去。
超過三天沒有吃東西,雖然可以用葡萄糖延續營養吸收,惡果也終於體現在了外表上。他要的饅頭沒有一丁點落入他的胃裡,全部被一截撕下來的床單包裹起來,現在正在我的床上。
作為逃脫,這是必要的乾糧準備。既然外面有超過一百公里的山路,就不應該保持僥倖心理。當然,前提是金惠生確實也吃不下東西。
“反正我也吃不下,你別客氣。”如同這些饅頭都是他的玩笑。
事實上,這是我成功逃出去的保證之一。
準備工作還有一些,衣服我可以將被單拆開裹在身上,自從在青渓療養院甦醒以後,從衣服到內褲,全是這裡的護士提供的,髒了的也全是護士們拿去洗換,也沒有多餘的。但也不缺乏。儘管這裡又是颳風又是下雨幾乎沒有停過,但奇怪的是氣溫一直不低。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一月份這樣天天連著下雨,還不冷。我有時候甚至懷疑這裡在國外,在熱帶的什麼國家。我每天只穿一件單衣,卻也覺得剛好合適。在外面如果不下雨的話,估計最多裹一層被單就能過晚上了。
但鞋就沒辦法了,鞋一直穿一雙病號穿的拖鞋,這鞋很難說能走山路多遠。
金惠生的鞋也一樣,他決定屆時將他的鞋給我。“雖然肯定支撐不了多遠,但總比沒有好,多一雙也比少一雙好。畢竟我也沒啥力氣下床,也不怎麼用得上鞋了。”
計劃沒怎麼經過討論,也沒有多少好討論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與其打破頭去想密室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如直接趁那司機進出的時候衝出來,利用通道馬上逃跑。
如果能勸說本來就有走人意思的司機一起走,當然再好不過,不過如果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司機連同孫護制服,甚至打暈過去。能拿到車鑰匙當然最好不過,這樣一來甚至金惠生也能和我一起走。不過考慮到更大的可能性是這個司機不會把車鑰匙帶在身邊來尋歡作樂,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為妙。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每次孫護值班這傢伙都要來,但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今天晚上沒有雨,甚至能在夜空中看見厚厚的層雲拉開了稀疏的空檔,露出久違的星星,這可是不可多得好天氣。每天都下雨,偏偏今天晚上露晴了,巧得不能再巧了,像老天爺也為我的出逃幫忙一樣。我和金惠生都備受鼓舞。
時間還早。考慮到我有可能連夜趕路,我們決定先由金惠生望風,我則先在房間裡小睡片刻,養精蓄銳。一百多公里的山區公路,連夜翻山沒有鞋,開車的話當然差別不是很大,但走路的話問題就大了。正常人快走,平路上大約是每小時五公里,算上現在我的條件,估計每小時最多能走兩到三公里已經頂天了。也就是說,一切順利沒有意外,我徒步走到那個小山村,怎麼應該是兩天後的事。我們分析過了,從那個司機的話大體可以判斷出他也既不知道這裡具體是什麼地方,也不認識出去路。但既然有個村落,怎麼也應該有通向外界的道路。
饅頭被裹在被單裹成的包裹里,斜挎在肩膀;鹽水瓶被洗乾淨之後灌滿了水,綁在腰間。我自己的拖鞋以及醫院贈送的毛巾和刷牙杯也綁在腰間。到時候穿金惠生的拖鞋走也不是辦法,我打定注意,兩雙拖鞋不到草叢碎石塊等難走的路的時候,就不穿鞋。我手裡是一根木頭椅子腿,足夠放翻那兩個“姦夫淫婦”,如果他們不肯合作的話。我們的計劃是金惠生先露面談,我則躲在暗處,一不對頭我就衝上去將兩人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