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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衛民的眼睛裡閃動著不知所謂的光芒:“那傢伙不是人!是鬼!”
在第一時間,我以為羅衛民在開玩笑。我和金惠生交換了下眼神,發覺他也是這樣的想法。但羅衛民的臉上看不出一丁點開玩笑的痕跡。
“你胡說什麼,”金惠生不滿道,“哪有這樣的事。”
“我沒有胡說!”羅衛民道,“我在什麼地方讀到過這樣的資料。想不起來了……不過確實有這事。”
“證據呢?”
“咦?眼下不就是嗎?”羅衛民道,“誰能沒事穿牆跟玩兒似的。”
金惠生有點泄氣,他看了我一眼,看來他一定是對我的判斷深表懷疑。之前是我認為羅衛民也有不錯的邏輯推理能力,才說服金惠生同意讓他也加入密室解答中來的。
見我和金惠生不吭聲,羅衛民道:“怎麼?你們都不相信?天!你們是什麼邏輯?我問你,是什麼東西可以把一個個大活人接二連三的嚇死?是什麼東西在歌聲一起,就會殺人?失蹤的李護到哪兒去了?失蹤李護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告訴我,除了鬼,還能用什麼來解釋這一切?”
我和金惠生再次對看一眼。“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有這種事,”我道,“那傢伙也是媾完之後才幽的。這是我親眼見到的。我還是第一個發現他屍體的人呢。總不能他就是死人,是鬼,在我面前再死一次吧?殺人時間暫且不論,我可以肯定,在那之前,穿牆而上下的他還是個活人。”
羅衛民道:“也許當時他是屍變?”
金惠生忍不住道:“我有點累,先回了。”說完轉身而去。
羅衛民道:“他是怎麼回事?這兩天吃東西沒有?”
我咕噥道:“估計暫時還死不了。不過……這事我看還是暫時就這樣算了吧?既然你認為是鬼……這個,我當然不能像幽靈一樣輕易越牆而走了。”
羅衛民回頭看著我:“奇怪,你怎麼變得這麼快。”
我愕然,他又道:“和我一起奚落那個榮鋒的時候,我覺得你反應挺快的,邏輯思維也不錯,怎麼現在就這麼亂七八糟了?”
我哭笑不得,他剛說的每個字我都想馬上去到金惠生面前來形容他自己。亂七八糟的怎麼會是我?
羅衛民道:“你就沒看出來,這裡面大有玄機嗎?”
“什麼玄機?”
“第二個人,就是那個開車的張什麼掛在樹上的時候,我是聽見了走廊上又有歌聲的動靜。而最後,那張什麼並不是在走廊上,而是在房子外面被發現的,是不是這樣?”
“對。”
“第一個人,那姓曹的護士,最先我們聽見的歌聲,跑出去追,結果她是在上鎖了門的房間裡被發現的,是不是?”
我點頭表示同意,羅衛民道:“你就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道:“你是說穿牆是吧?都有個穿牆的動作,否則最後屍體就不會是那樣猙獰……而是應該出現在走廊上才對。”
“沒錯!”他道,“你不認為這時候忽然又出現一個穿牆的問題,裡面的巧合未免太多了些麼?”
“所以……”
“我認為,”他道,“廁所這事很有可能預示著下一個倒霉的人。但同時,也許能從中找出歌聲、或者說李護留下的衣服殺人的線索。你想想看呢,每一次都有歌聲,每一次都有個穿牆有關的事件,然後每一次一具被嚇死的屍體。”
我默然。
如果將這個密室歸咎為超自然力量,那當然是非常方便的。可是我心中始終覺得,一個鬼和孫護好了這麼久不會是事實。就我自己那天夜裡在門外偷聽到的內容來分析,怎麼聽怎麼像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所能說的最自然的話。當然,我之前也從未和鬼打過交道,也許它們都喜歡扮人樣,還喜歡騙色,勾引個把可憐的小護士。
何況按照羅衛民的理論,第二次“死”的人是個早就已經死過的死人,那麼每次李護的衣服殺人的推論就說不過去。因為充其量只有第一次曹護是這樣,第二次這傢伙既然已經死過了,當然無所謂再殺不殺。
我將這個意思告訴給羅衛民,他也不能提出反駁。末了,他扣著頭皮道:“除了馬桶聲音和地上一灘積水,還有什麼你再回憶回憶?不如你將過程再給我講一遍?”
費盡口舌,終於把羅衛民一人獨自留在廁所里,讓他去鑽研他的幽靈理論。
我匆匆來到金惠生的房間。一推門,金惠生看見我就道:“你怎麼把這個傢伙也找進來了?”
我苦笑,無話可說。
金惠生又道:“這下可好,把我們的水平降到那些香港台灣裝神弄鬼的恐怖電影的水平上去,還幽媾,我操!他說他寫推理小說的?我看他多半是個打著推理小說的旗號寫些不三不四的低俗鬼故事。我知道有些人就這樣搞的,最後搞得推理小說的整體印象都在下降,變得低俗不堪,在社會上影響惡劣,和黃色小說都快歸為一類。”
我聳聳肩:“也許。不過聽說以文學的眼光,推理小說本身也確實不怎麼樣。羅衛民的意思是,既然全部的其它可能已經被排除,現在只剩這最後一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