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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後寶叔給他端上了用高壓鍋壓過的五花肉,外加一碗米飯。肉香四溢,米飯乾爽,讓他食指大動。許衍生有肉吃心情就不會差到哪裡去,他連吃了三塊肉,才開始扒飯。

    許衍生突然停下筷子,覺得有必要和谷麥分享一下他的——不叫下午茶,姑且算是下午飯吧——這是太合適的搭訕機會了。

    他在微信里搜索谷麥的手機號碼,卻沒有搜到微信。他皺眉,也覺得掃興。他猜測谷麥是不是故意給他一個錯的號碼,但是,有那個必要嗎?她不是剛出社會的小女孩,她甚至是個堂堂的辦公室主任,假如她猜出他的想法卻不打算接受,找個理由推過去就是了,甚至直接拒絕都行,她用得著給他一個假號碼嗎?

    他想想,又覺得不至於,谷麥不至於玩小女生那一套。

    他拍了紅燒肉和白米飯的照片,通過彩信方式發給谷麥的手機號碼。他又打字:「不敢請你吃太貴的飯。你請我吃麵,我請你吃我廠里食堂的紅燒肉。」

    直到許衍生吃完七大塊紅燒肉和三兩米飯,手機也沒見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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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生吃完飯,站起來,叫清潔阿姨收拾碗筷,寶叔對他笑:「小老闆要是喜歡吃紅燒肉,明天中午飯堂再做紅燒肉,你記得來吃。」

    他嗯了一聲,往飯堂外面走,王文文卻同時迎面而來,見了他,叫了一聲:「生哥。」

    許衍生本來就不想在人前和她表現親近,現在想要斷了關係,更加不會多言,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就走開了。

    沒走幾步,手機卻微微震動。許衍生拿出手機一看,心跳竟然亂了一拍,竟然是谷麥回信息了。

    谷麥說:「如果有機會去你的工廠的話。」

    許衍生正想回復,谷麥又發過來:「這是我的工作手機,不要發太多私人信息。」

    許衍生心情莫名大好。他不急於問谷麥個人手機號碼了,他品味谷麥的意思,應該不是因為討厭他而讓他發所謂的私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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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11點,許衍生在軟體上訂了個跑腿服務。昨晚他特意在家裡廚房找出了兩個保溫飯盒,這還是之前他老媽怕他在廠里吃得不好,特意給他送飯而留下的。他親自在食堂打了一份紅燒肉一份米飯,再讓食堂單獨炒了一份綠油油的小油菜,做了一個番茄雞蛋湯。幾份吃食分成兩個飯盒,有肉有菜,有湯有飯,堪稱完美。

    寶叔不知道內情,以為他打飯回辦公室吃,特意多舀肉多盛飯,許衍生想到谷麥也算能吃,於是不減分量,把飯盒裝好,讓跑腿小哥送到街道辦。他特別叮囑:「送到本人手上。」

    許衍生站在三樓的辦公室窗邊,看著小哥騎著電動車揚長而去。從廠區到街道辦,開電動車也得大半個小時,送到時剛好是吃飯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的浪漫細胞一定被三年的廠區生活殺光了,他做夢也沒想過,曾經追女孩用熱氣球送玫瑰的他,現在送的是紅燒肉。

    不過,紅燒肉是一個暗號,收件人應該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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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麥收到紅燒肉的第一天,沒有引起任何猜測。大家只是圍過來,說她在哪裡訂的外賣,多少錢一份,聞起來這麼香。谷麥尷尬,隨便搪塞過去。

    第二天、第三天,谷麥分別收到雞腿飯和牛肉飯,分量多到可以分給三個人吃,實在反常。於是,谷主任被不知名送飯人展開追求攻勢一事,在辦公室里傳得沸沸揚揚。

    谷麥當然知道送飯的是誰,只是對方默默送飯也不和她說話,谷麥覺得沒必要主動聯繫。但眼見情況繼續發展下去,她初來乍到就要成為街道紅人,實在非她所願。她便給許衍生發了信息,內容是個問號。

    送飯人許總看了她的信息,又回了個問號。

    谷麥不想和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別給我送飯了。」

    「不好吃?」

    「反正別送了。」

    許衍生勾起嘴角,他想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很燦爛:「你不是說食堂難吃嗎?」

    谷麥沒想到她上次隨口一句抱怨食堂的飯難吃,許衍生就這麼大張旗鼓。她想了一下,她雖不討厭他,但不代表她要貿然接受他,何況只是幾頓飯,她不至於被幾塊肉收服了:「不用送了。」

    許衍生從這三個字當中看出了谷麥的冷淡。他想了想,沒再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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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點幾,王文文在辦公室樓下叫住正要開車回家的許衍生:「生哥。」

    許衍生看看四處無人,回看她:「有事?」

    王文文咬咬嘴唇:「你最近都在辦公室吃午飯嗎?」

    許衍生不解釋什麼:「是。」他抬手看看時間,「我還有事,沒什麼我就先走了。」

    「你打兩份,餐盒一份,保溫盒一份,那一份是誰吃?」

    許衍生看了看王文文,語氣有隱約的不耐:「朋友。」

    「什麼朋友?」王文文壓低聲音,雖然四下無人,但她不想讓任何人有聽到他們的交談內容的可能性,「是陳迪嗎?」陳迪是新來的王智鄂的助理,人確實漂亮,剛入職時還引起了廠里的一波騷動。

    許衍生想了一下:「不管是誰,你知道不是你就行了。」

    許衍生不想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可他當初和王文文在一起,就說了他想要的不是正常的戀人關係,各取身體所需,王文文說她也是,才會有兩人後來的破事。但現在王文文展現出來的占有欲,違背了他們當初的約定,也讓他有些煩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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