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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王文文並不醜,其實也挺好看,就是審美不行,老喜歡鼓搗亂七八糟的妝容,穿的也是一些許衍生看不懂的衣服,現在她洗過澡,穿著睡衣,沒有化妝,反而顯得清秀些。
許衍生覺得他想走,但王文文看他的眼神讓他知道,他吃了她的排骨,她就要吃了他,他今晚不做點什麼是走不成了。
他頗有些賣身的意味:「那個,我剛吃飽,先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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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鐘剛過,許衍生悄悄從301下樓,走了一兩百米,找到自己的車,很快上車離去。
坦白說,王文文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嚴格來說,自從回正豐廠上班,他就沒遇見過他足夠喜歡的類型。但,儘管這三年他心情一般,身體上的欲望卻沒有因此遏止,他竟然在誤打誤撞之下,和廠里的業務副經理睡在一起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他有些後悔,但後悔也沒用。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後果。
他想著自己要開始想辦法慢慢和王文文和平分開,她好像是27還是28了,他不覺得他會娶她,但總不能害了她,她總要嫁人,他不應該再浪費她的時間。
許衍生回到家裡,又胡亂洗了個澡,便蒙頭大睡。明天的事,明天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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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衍生第二天早上打開冰箱想找牛奶,面對空空如也的冰箱,才想起自己要給冰箱補貨了。他重新回到沙發上,在超市配送軟體里選了不少他愛吃的,牛肉乾,香蕉,蘋果,牛奶,礦泉水,他在屏幕上滑來滑去,看到麵包時停了下來。
他不愛吃麵食,所以麵包不會是他的採購法項目,但他為什麼停下來了?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因為他剛才無意中看到麵包系列當中有個谷麥麵包。
他想起來了,他前幾天遇到了一個長相挺對他口味的女人,叫谷麥。
他抓抓頭上短短的頭髮,這兩天過得亂七八糟的,他竟然忘了找谷主任了,打鐵應趁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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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麥這兩天一直很忙,基層工作就是瑣碎繁雜。剛調過來又額外需要熟悉工作的時間,所以更煩。
她忙了一個上午,才得以喘口氣。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她卻提不起去食堂吃飯的勁兒。
街道食堂的飯尤其難吃,比她之前的單位的伙食還差。昨天的午餐配置是,一小坨米飯,兩隻紅燒雞翅根,一小坨炒得黃不黃黑不黑的葉菜,一碗海帶湯,一根香蕉。她吃了不到五口,就放棄了。
她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大口玫瑰花茶,覺得人生艱難,不至於在兩口吃食上這樣委屈自己,決定中午去外面吃麵。
此時,辦公桌的固定電話卻響了起來,她皺眉,都11點50分了,誰還來打擾她下班?電話響了五秒,她還是決定接起來:「你好。」
電話那頭是把男聲,聽起來有點熟悉:「谷主任嗎?」
「我是。請問你哪裡找?」
「我是正豐廠的許衍生。」
谷麥想起來了,是那個長得高高,小麥色皮膚卻有一口大白牙的許總。沒想到他還真的打電話過來了。
谷麥也不急著出去吃飯了,她坐下,慢條斯理:「許總,你找我有事?」
她的辦公室是兩個小房間,她坐裡間,一個大姐和一個去年畢業的小男孩坐外間,她探頭看了一下,那兩人應該都出去吃午飯了。
許衍生說:「我們廠上周不是搞了一場疫情防控下復工復產的專題活動嗎?廠里黨支部做了一整套材料,我想問問你要不要給街道送一份,當是匯報一下工作。」
谷麥心裡想笑,她雖然是剛調過來的,但也對轄區內的企業做了不少功課。正豐廠一直沒太受疫情影響,早就復工復產了,那晚的活動根本不算什麼專題活動,最多算是吃喝大會。
不過,她答允:「也好,那就勞煩你讓你們同事幫忙送一下。」
「是送給你本人嗎?谷主任?」
「給我也行,或者給我辦公室的小黃或者歡姐都可以。」
「那我還是直接拿給你吧,我也不認識小黃和歡姐,免得要解釋太多。我大概二十分鐘到,不耽誤你下班吧,谷主任,」
谷麥愣了一下:「許總,是你親自送過來?」
許衍生說:「是呀,剛好我有空。」
堂堂一個企業老闆,無論如何有空,總不至於為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跑腿。谷麥確定許衍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谷麥快速過了一下腦子。直到目前為止,許衍生都還不討她的厭,即使醉翁之意在於她,她也未必急於拒絕。何況,對方作為納稅大戶,這關係她雖然不必刻意諂媚討好,但也沒必要主動破壞。她裝作想了想:「我得先出去吃飯,不然你下午送吧。」
「那剛好,我也沒吃。我都出發了,等會兒順便請你吃個便飯吧。」
谷麥正想說不必請她吃飯,許衍生又說了:「那你得給我留一下手機,不然我怕待會兒找不著你。」
谷麥的臉微熱。其實她也有工作手機,她把工作手機號碼報給他:「那你現在過來?是的話,我在辦公室等你。」說完「等你」,又覺得莫名曖昧,逕自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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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分鐘後,許衍生把材料送上了谷麥的二樓辦公室。他輕聲問:「谷主任,你忌口嗎?沒忌口的話,我帶你去吃水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