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某殭屍吃醋了
縫針的時候,一生怕我痛,還特意打了麻藥。本來說是要局麻,可不知道為什麼,藥一打進來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還做了個非常可怕的夢。
我夢見自己蹲在地上拼一個支離破碎的嬰兒。那個嬰兒明顯沒足月,體型比耗子大不了多少,渾身通紅,皮肉皺皺巴巴,看起來相當恐怖。夢裡的我卻絲毫不覺得害怕,淡定得就像是在拼一張普通的拼圖似的。
可是拼來拼去,怎麼都拼不全,一會兒缺了小手,一會兒小腳又不見了……最後我在無限驚恐中醒來,還還得醫生縫歪了一陣。但我並沒有感覺到疼。
「誒你不要亂動啊。」醫生略帶埋怨地說了我一句,隨後就動手拆掉剛縫歪了的那一針,打算重新來過。
這時候,卻有一隻冰冷的大手抓住了他。整個診室的溫度都瞬間降了一大截。
「別碰她,出去。」凌邪冷冷地命令。
醫生愣了一瞬,旋即怒道:「你誰啊你,別搗亂行不行!」
凌邪也不廢話,手指一勾白大褂的領子,就把這醫生整個提了起來!
醫生的臉瞬間就白了,他長這麼大就從來沒被人拎著衣領提起來過,而且拎他的那個人還一臉輕鬆,就好像只是隨手拎起個櫻桃似的!
這不科學!他感覺自己篤信了十幾年的醫學知識都快被顛覆了。
我看著他震驚到完全空白的表情,趕緊爬起來解釋:「大夫不好意思啊,他是我男朋友,脾氣有點兒爆……呃,凌邪,有話好好說,先把人放下行嗎?」
「行。」
凌邪直接把人扔到走廊上,「砰」的一聲關了門——幸虧這家醫院是新蓋的,不然我都擔心牆皮會不會被震得掉下來。
那醫生在走廊上愣了兩秒,才終於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非常氣憤地想要衝進來把我和凌邪都趕出去。但門已經被凌邪反鎖,他只能使勁敲了幾下,然後大聲地講道理試圖讓我們主動出去,不要干擾醫院的秩序。
凌邪嫌煩,隨便施個小法術,就隔絕了所有的聲音。門外的醫生茫然了一瞬,下意識地敲了敲腦袋,小聲嘟囔:「我剛才想幹什麼來著?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隨後他就想起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默默走了。
凌邪黑著臉問:「為什麼給別的男人看你的身體?」
我:「……」
這位同志你的說話技巧有待提高啊,你這麼講很容易讓不明真相的路人誤會的……
好吧,現在也不可能有路人了。
我想了想隱瞞的成功機率,發現是零,便只好實話實說:「去看房的時候遇到個厲鬼,不小心被抓傷了,所以只能來縫針啊。」
「你明明可以找我,為什麼要跑來讓別的男人給你縫針?」凌邪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緩和。
我差點脫口而出說「你又不會縫針」,但轉念想想前幾天的水泡,又不得不承認,找他確實比找醫生更好,他能直接讓我恢復成受傷以前的樣子……但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這個選項,因為不敢。我瞞著他偷偷留下了冥玉鐲,甚至還又多收了一個,怎能不心虛?其實我之前的想法,就是最好能把今天的一切都瞞過去。
凌邪見我不說話,還「愧疚」得垂著頭不敢看他,就不自覺地放柔了語氣,說:「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不、不用了吧,都差不多縫完了……」
凌邪直接無視掉我的話,自己動手扒了衣服,用陰氣替我療傷。不到一分鐘,我的後背就變得光潔如玉,皮膚甚至比受傷之前還要平整。
「以後再遇到危險就在心裡叫我名字,知道嗎?」
我點頭如搗蒜,順便用更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嗯嗯嗯,知道知道。」
凌邪用一種「我怎麼會上這麼個傻女人」的無奈表情,恨鐵不成鋼地說:「連個厲鬼都打不過,哪天我要是不在了,你可怎麼活……」
我厚著臉皮擠出笑容,說:「我也覺得自己好像太弱了,要不你教我點本事?」
「算了吧,教了你也學不會。你只要記得有事叫我就夠了。」
「……」
這應該是關心……吧?
可為什麼我有種智商被侮辱了的感覺呢!什麼叫「教了你也學不會」,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沒等我想明白怎麼才能證明自己的智商和能力,就被他突然抱了起來。清冽的氣息湧入鼻腔,攪亂了所有思緒。
出了門我就看到宋曉東站在走廊上一臉茫然地撓頭,見到我以後,他忽然雙眼一亮,露出終於想起自己在這幹什麼的表情,小跑著追上來問:「孟小姐,你縫好啦?」
我僵硬地「嗯」了一聲。
凌邪頓住腳步,面色不善地盯著陳曉東。我把他誤會,趕緊解釋:「他是帶我看房的中介,陳曉東。因為不放心我一個人來醫院,就陪著我一起過來了。」
「陳曉東,這是我,呃……男朋友,凌邪。」
凌邪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嘴角,斂去敵意,簡短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抱著我下樓。等到四下無人,忽然冷著臉說:「寧願讓別人陪也不找我,該罰。」
「……您老人家這是在吃醋嗎?」我小聲嘟囔。
凌邪臉色更冷:「我哪老了?」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
再說您老人家都一千多歲了,難道還不老?
當即這話我可不敢說出來,作死也是要有限度的,不然可就真死了。
我醞釀了一會兒情緒,低眉順眼地說:「以後再有事我會記得找你的。」
「這才像話。」
我不再說話,微微出神地想著自己跟他之間的關係。剛才好像是我第一次用「男朋友」這三個字來定義他的身份,當時介紹的時候沒想太多,現在回憶起來心裡的滋味卻相當複雜微妙。
北冥耀今天才特意警告過我,不可以跟自己的契鬼發生感情,結果沒過幾個鐘頭我就給他下了那樣的定義……要是老天知道的話,會懲罰我們嗎?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凌邪說:「回頭挑個日子,把結婚證領了吧。」
猝不及防之地,我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你、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