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當官真爽
雲西將那歪歪扭扭的木門小心靠到圍牆上,才緩步進了院子。
「雲西。」雲南輕輕喚了一聲。
他很想替代她,卻只能站在原地注視著,默默擔心。
如果屋中有人,萬一被驚動了暴起傷人或是奪路而逃,他除了白白搭上一條性命,什麼都做不了。即便老八不逃不反抗,光是近距離的接觸,他都承受不住。
雲西轉身回望,黑亮的眸子俏皮的眨了眨,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示意他不要擔心,又抬手指了指前方,茅舍屋門緊閉,卻並沒有掛鎖,看樣子應是從裡面上了栓。
不出意外,曹老八正在家中。
雲南無聲的點了點頭。
雲西這才轉過身,踩著混著泥土的褐色殘雪,小心的走進院子。
抬眼望去,茅屋房頂的積雪不多,顯見被人簡單的清理過。一些沒掃到的地方,殘餘的雪已經開始融化,順著房檐滴答滴答的吊著水珠。
茅屋的窗則是黑乎乎的一片,泛黃的窗紙已有多處破損,主人顯然沒有趁機換上乾淨窗紙的打算,只是用小塊的紙補丁糊了一層又一層,深淺不一的顏色堆疊著,斑駁凌亂,看著就教人覺得很堵心。
走到門前,便有一陣難聞的氣味時有時無的飄來。
又酸又臭,還摻雜著一絲潮濕的腐敗氣味。
那是積年的污垢與宿醉酒氣相混合的氣味。
雲西眼前瞬間出現了一個情景。
一間衣物亂扔,家具亂擺的髒臭屋子,一張積滿了油泥污垢的土炕,一個宿醉的邋遢男人正四仰八叉的昏睡著,身上還扯著一條露著棉絮的破被子。
她屏息凝氣,抬手敲門,啪啪啪的幾下,下手極重。
「老八!老八!出事了!趕緊起來!」她模仿著村民的口氣,大聲叫喝。
許久都沒人應,雲西索性抬起腿,大力的踹起門來。
本就晃晃悠悠的木門在她腳下更加不穩,發出嘎啦嘎啦悽慘的求饒聲。
「誰啊?他娘的!別踹了!」屋中傳來一個嘶啞的粗厚男聲。
雲西這才收住腳,唇角掛著一抹冷笑,靜靜侯在門前。
忽有木栓被卸掉的聲音響起,接著,搖晃的木門被人嘩啦一下打開。從里探出一個頭髮蓬亂,眼睛浮腫,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
他才望見雲西,登時一愣,保持著拉門的姿勢頓了三秒。
顯然他並不認識她。
看是生人,男人睡眼惺忪的臉上立刻生出怒色,極不耐煩的吼道:「你誰呀!大清早踹俺家門,踹壞了你賠呀!」
雲西一亮腰牌,冷麵肅聲道:「新任刑房吏!你可是曹老八?」
男人黯淡無光的眼睛瞬時一縮,待看清那塊牌子,又看到了雲西一身硬挺的官服,立刻矮了脖子,「官···官爺?」他雙手畏縮的插進袖口,往後退了兩步。
雲西收回腰牌,雙眼卻似錐子般,一直打量著面前猥瑣的男人。
「曹老八,你可知罪?」她冷聲道。
「罪?」曹老八被嚇了一跳,隨即便跪在了地上,哀聲求饒:「官老爺冤枉!官老爺冤枉!草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交租服役,從來都是第一個,官老爺切莫冤枉了草民啊!」
雲西暗暗有些吃驚,對於無賴,適當的敲打施壓是必要的,但她沒想到對方反應會如此激烈。
哦,對了,差點忘了,這是在古代。
如果衙門官差都作威作福敲詐勒索慣了,尋常百姓自然驚恐懼怕。
難怪那些小吏沒有工資,卻仍要擠破腦袋的往衙門鑽。隨便施點淫威,利用點職權,擺譜擺架子就不必說了,錢財賄賂更是滾滾來呀!
但她畢竟是雲家人,不用回頭,都知道雲南的臉此時會有多麼黑,所以,見好就收是很有必要滴!
「此件物什,汝可認得?」雲西從袖中掏出早已備好的道具,舉在面前冷冷說道。
曹老八抬起頭,臉上頓時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