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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發起反攻!

    面對楊拓的問題,雲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了轉手中銅壺,眉梢微挑,淺淺一笑,「楊大人可還記得下密室之前,屬下和您講的兩件事嗎?」

    楊拓與李儒對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不動如山,淡如芷水的雲南,皺眉思量片刻,試探說道:「兩件事,一件是找到白練珠,一件是找出唐七星就是堯光白的證據。」

    雲西點點頭,眸中笑意更深,「不錯,如今白練珠已完璧歸趙,而另一件,能夠揭示唐七星就是偽裝的堯光白的證據,也就是此案最關鍵的所在。一旦有了確鑿的證據,咱們就不必懼怕他那身錦衣衛的皮,更可以直接設計將他一舉拿下!」

    楊拓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雲西手上銅壺上,驚疑不定的問道:「難道那證據也在這件滴漏上?」

    雲西將銅壺舉到眾人面前,低頭看了一下,又調轉了一個側面,面向李儒,勾唇調皮一笑,「在回答大人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一下李工房,銅壺這裡的燒糊痕跡,是之前就有的嗎?」

    李儒楊拓聽言,紛紛上前細看。

    果然,他們在銅壺一側斜下角,看到了一塊火燒過般黑色的痕跡。

    李儒果斷的搖搖頭,「這件滴漏是我經過一番校對才拿來密室的。放進盒子前,每一個部件我都細細擦拭檢查過,絕對沒有這塊痕跡。」  

    說著,他伸出右手,用指甲尖小心的在上面滑了一下,然後收回手,仔細的看著指甲上的痕跡,語氣更加肯定,「而且這塊燒痕很新鮮,應該是進入密室後,被火燒過才留下的痕跡。」

    「那李工房能從這塊痕跡的形狀中看出,這是被什麼東西燒過才出現的痕跡?」雲西繼續問道。

    李儒又低頭看了看那塊燒痕,「從燒痕的形狀與深淺來看,應該是蠟燭或是油燈之類的小火苗,燒過一段時間所致。」

    雲西望著李儒的臉,若有所思的問道:「還有一件事,雲西想不太明白,雖說我們在密室里不知時日,需要一件計時工具,但是計時工具,就只有滴漏這一種嗎?」

    不待李儒回答,一旁楊拓率先開口,眼底是掩不住的關切,「也不是,雖然還有其他計時工具,但李工房擅長製作各種機巧設置,這滴漏做的最是漂亮,是我提前和他說了一嘴,叫他拿過來。」

    雲西面上雲淡風輕,心中卻一片瞭然。

    看來,不僅李儒對楊拓是一片真情實意,這楊拓對李儒也是掛心得很呢!

    儘管已經出現了一個背叛了他的親信楊礪,楊拓卻仍然對李儒堅信不疑,而且這樣急急為李儒辯解,分明就是唯恐李儒被人誤會,從而會搭上半點嫌疑。  

    真愛!這兩枚帥哥之間絕對是真愛!

    鑑定完畢之後,雲西皺眉想了一下,再度開口問道:「那麼在進入密室之前,李工房有沒有和別人講過,這個銅壺滴漏的事?」

    李儒聞言一愣,他直起身子,沉吟了片刻,似在回憶思考。忽然,他的眉頭微微顫了一下,臉上現出驚懼的神色,「我···我曾給楊礪說過···」

    「是李工房主動提起來的,還是楊領隊先問的?」雲西驀然打斷話頭,目光冷冽迫人。

    李儒被她氣勢攝得一怔,有些結巴的回道:「之前,我正拎著滴漏配件要走回房間,被路過的楊領隊和唐緹騎看到,楊領隊就隨口問起來。」

    他又面向楊拓,清矍的臉龐漲的通紅,「屬下平素就與楊礪走得近一些,跟沒沒有想過他會包藏禍心,沒有任何防備,才會和他說起這滴漏的事情。」

    楊拓伸出手,輕輕按著李儒的肩,抬眸望住他,臉上笑意溫柔平和,「無事,楊礪是我的堂兄,與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他外出遊學這麼多年,與他親近些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不光你,他私下裡也來找我續過舊。我對他也是半點防備沒有,道民你不必自責。」

    楊拓又轉而看向雲西,凝眉問道:「雲書吏,這滴漏與唐七星犯罪的證據究竟有什麼關係?」  

    雲西轉身將那銅壺放回竹木小台階上,抬手一指桌上燭台,面向楊拓,眸色肅然,「大人還記得,進入密室之後,是誰動過這套滴漏,又是誰將這燭台放到滴漏旁邊,故意用火苗烤炙著這隻銅壺嗎?」

    「唐七星!」李儒楊拓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沒錯,就是唐七星,唐緹騎。」

    雲西容色淡然,目光坦蕩,「之前屬下已經確定白練珠就在密室,卻不知道密室有哪裡是絕對密封,隔絕腥氣對白練珠的影響,致使她不發光的。後來一問大人,才得知乾淨的水可以隔絕腥氣。屬下當時就想到了這個滴漏。」

    「可是滴漏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對於堯光白來說,不是太危險了嗎?明明洗漱房,臥房的水缸更深更隱蔽啊?」李儒不解的問道。

    「洗漱房臥房的雖然隱蔽,但是距離銅牆太遠,唐七星從楊領隊身上偷過白練珠,當時他的身上就有傷口,雖然包紮完好,當時的密室光線也很亮,但白練珠肯定會起反應,發出微弱的光雖然不足以引起別人的注意,他本人當時卻必然會慌張。」雲西緩緩說著,目光一片清寒。

    楊拓認同的點點頭。

    這個屋子裡,他是最了解白練珠的人,他知道,雲西所說的,都是事實。  

    雲西繼續講道:「那時還沒有經歷打水洗臉驗易容,他也許並不知道臥房和洗漱房裡有水缸,也或許是擔心自己走動太遠,會被已經清醒的楊大人與我哥哥發現。」

    「而且白練珠被盜的事實人盡皆知,稍後肯定會對密室里的每一個人進行搜身,他只能悄悄藏在袖中,然後趁著楊大人救李工房,我哥哥救我的空隙,背過身將白練珠偷偷放進滴漏中。」

    「雲書吏說的不錯,」李儒點點頭,臉上卻仍有疑惑,「只是,白練珠被放進的是最小的銅壺,這隻有燒痕的銅壺,明顯擺在小銅壺之上,究竟與唐七星的犯罪證據有何關係?」

    「李工房稍安勿躁,接下來就講到了唐七星是如何下給我們下毒,又會留下什麼樣的證據了。」

    雲西微笑著說道:「因為當我聯想到滴漏就是唐七星選擇隱藏白練珠的地方之時,我的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剛進密室時,李工房擺上銅壺滴漏後,唐七星就一反常態的各種誇讚李工房技藝精湛,還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滴漏。」

    少言的雲南終於開口,他望著雲西,鳳眸中閃出一絲讚許的光,「以唐緹騎驕矜狂傲的脾氣,這應該是他進入滕縣後,說的第一句誇獎的話。」

    罕見的得到了雲南的贊同,雲西開心得都要飛起了。  

    「要知道,楊府里,比這件滴漏還要貴重精巧的物什不知有多少,那位唐緹騎可是半句稱讚都沒有。」

    她強壓著心裡的雀躍,佯作高深的說道:「獨獨面對這件滴漏,不僅誇了好幾句,還上手摸了;不僅摸了,還用燭台仔細照了;不僅照了,還把燈燭放到滴漏近前,讓火苗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烤炙著銅壺!這一切難道不是太過反常了嗎?」

    李儒此時已然聽愣了,他難以置信的打量著自己精心設計的滴漏,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心血竟然早就成了別人的軌跡陰謀的一部分!

    「大人,您看到這裝著水的銅壺被火烤炙,會聯想到什麼?」雲西轉而問向楊拓。

    「煮水?」楊拓遲疑著回答。

    「對!」

    雲西抬手就打了一個響指,「就是煮水,水開了,就會有水汽蒸騰而出。雖然一隻小小蠟燭並不會很快將水煮開,卻會令一種摻進水裡的迷藥迅速揮發···呃···」

    講到揮發這裡,雲西看著李儒楊拓一臉懵圈的樣子,才意識到揮發這個現代詞,古人可能聽不懂,立刻收了口,向雲南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有一種迷藥,叫做水迷魂,是說將其融在水中,受熱時,會蒸騰為一種能致人昏迷的霧氣,吸入一定程度,人就會暈厥昏倒,但不至於傷及人的性命。當然受熱越強,霧氣蒸出的越快,受熱緩慢一些,霧氣就會緩緩蒸出,但也足夠致人昏迷。」雲南容色沉靜,緩緩接口說道。  

    「水迷魂?」楊拓眼底閃著驚色。

    「正是,」雲西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而且由於唐七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燈燭烤炙銅壺,受熱自然也慢,這隻銅壺現在也必然會殘餘一些水迷魂,找來藥師,一驗即可!」

    「這就是唐七星的罪證?」李儒驚問道。

    「沒錯!要知道,這間屋子是全然密閉的,其中只有我們幾個人進出過。整個過程里,在大家昏迷之前,只有唐七星一人碰觸過銅壺滴漏,也只有他故意放燈燭烤炙過這隻銅壺。」

    「後來的過程中,只有昏迷時,大家失去了知覺,但是我家兄長卻能清晰感覺到唐七星沒有起過身,撬過銅牆,」

    雲西一面說著,一面指點著銅牆前面的空地,比劃著名方向,「而且他離桌子也很近,大家昏迷中,也沒人接近過這隻銅壺。剩下的清醒時間裡,我們每個人又都能證明,這隻銅壺再也沒被人碰過,足可以說明,這其中的殘毒就是唐七星下毒迷倒我們的罪證!」

    「有了證據,我們現在就可直接將唐七星拿下歸案了!」李儒一臉興奮的望向楊拓。

    楊拓圓潤的臉上也綻出激動的笑容,但畢竟是久浸官場的人,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興奮,轉向雲西,徵詢道:「雲書吏有什麼計劃嗎?」  

    雲西望了一眼雲南,眸光流轉,之後轉向楊拓,臉上笑意漸斂,肅然問道,「敢問大人,是想抓住堯光白多一些,還是要保證老大人安全多一些。」

    楊拓臉色瞬間一沉,「你這是什麼話?堯光白不過一介匪盜,豈能和我爹相提並論?!」

    雲西抬眸,望著楊拓淡然一笑,「大人孝心可昭日月,自是我等楷模。只是如果先抓堯光白,就等於是將老大人推進險地,所以屬下不得不發這一問。」

    李儒急急打斷雲西,「雲書吏,咱們抓住堯光白,不就是除去了老大人的危險了嗎?沒了堯光白,老大人不就安全了嗎?」

    雲西眸底陡然生寒,「難道李工房忘記楊領隊的事了嗎?」

    李儒登時一怔,立刻啞了嗓子。

    「還請雲書吏講細一些。」楊拓伸手扶起雲西,目光急切。

    雲西不著痕跡的後撤一步,婉拒了楊拓的攙扶,「顯然楊領隊已經被卷進堯光白盜寶事件,在沒弄清他們兩人究竟如何達成共識,互相利用的緣由下,直接抓捕堯光白,很可能漏過其他隱患。」

    「還有什麼隱患?」李儒問道。

    雲西目光幽深,緩緩說道:「既然堯光白能夠策反一個楊礪,難道在這偌大的楊府之中,就不會再策反另一個王礪,李礪?」  

    此話一出,立時叫楊拓李儒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是清楚了堯光白的身份,咱們就貿然行動,那躲在楊府陰影中的那些楊礪們呢?」

    雲西有條不紊的細細分析,「抓捕堯光白必然會耗費楊府絕大部分的護衛能力,要知道,之前光他一人之力就可以連劫八路人馬,而不露出半點破綻,這要何等驚人的智力謀力才能做到?」

    楊拓盯著雲西,目光越發沉重,「以堯光白的智慧,他既敢孤身進敵營,就會給自己留下幾條退身步。」

    雲西點頭,繼續說道:「他該是覺察咱們開始疑心他,所以才會拋出楊領隊這一個障眼法,來混淆真假身份,這就代表著,他已經開始提防咱們。一旦真的抓捕,很可能一面被堯光白玩得團團轉,一面不得不疏忽老大人的保護,從而讓那些楊礪、王礪們鑽了空子,到時候,兩頭都保不住,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不!絕不能讓堯光白那豎子得逞!」楊拓狹長的雙眼亮得瘮人,閃著兇狠,透著驚憤,斬釘截鐵的狠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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