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順子看她愁眉不展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忙安慰她,秋海棠抬起頭苦澀一笑,「沒事的順子,這不關你的事。」
滴滴滴……
順子的電話此時響了起來,他忙拿過接,「海棠,我出去接個電話。」
「去吧。」
順子走後她也站了起身透過霧氣蒙蒙的窗戶看向外面,外面傳來了哀樂的聲音,那聲音秋海棠都聽慣了也沒覺得多難聽,相反之她還覺得有種莫名的心靜。
人在世上走一遭,早晚都得過這一關,不是嗎?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一想到陳家的事情她就莫名的害怕起來,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了,她再找不到時陰女配婚,那陳家的活人死人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我靠,我秋海棠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怎麼攤上這事兒?」
不悅的咒罵幾句她只覺得心頭更加的煩躁不安,門突然打開了順子進來有些欣喜的看著她,「海棠,這樁生意能成了。」
「順子,你說什麼?」
順子的樣子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樣的高興,他拉了拉秋海棠的衣袖,「剛才我接到電話,和死者結婚的新娘也死了。」
「什麼,新娘死了?」
秋海棠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順子,「怎麼會這麼巧,那女的也死了?」
「聽說是車禍,就在來殯儀館的路上,現場很慘烈,新娘當場死亡。」
「怎麼會這樣?」
秋海棠竟然有些傻了,她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面臉色煞白,順子看她似乎不對勁,「海棠,你怎麼了,這生意能成了你不高興?」
這下好了,給兩個原本就要結婚的死人辦冥婚是再簡單不過了。
「順子,你有沒發現這事情太奇怪了,怎麼會這麼巧?」
秋海棠抬起頭看著順子,順子可能是見慣了死人已經免疫了,「海棠,這不是什麼大事,這世上每天都在死很多人,只是碰巧而已。」
秋海棠想了一下站了起身,「家屬怎麼說?」
「家屬希望今天晚上就給他們配婚,價錢還是按照先前的來算,五萬,一分不少。」
「好,這單我接,你把這死者的八字陰合給我。」
「雙方家屬現在都在外面,我去拿。」
順子說完就走了出去,秋海棠站了起身走出屋門,她站在長長的走廊裡面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的告別儀式,那擺放靈牌和照片的地方又添加了一張新的照片,那是兩個年輕的面孔,秋海棠的心裡竟然有些難過,配了這麼幾年的冥婚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男女竟然一前一後死去?
不知不覺得走到了大廳裡面,前來弔唁的親朋好友沉默不語一臉的悲傷,那男方和女方的家屬更是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順子看她出來了忙和男女雙方家長介紹,「那位就是秋海棠小姐。」
「秋小姐,孩子們的事就麻煩你了,他們生前就差一天結婚,我希望死了他們能成一家人。」
中年男人哭的很傷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太過於悲傷了,秋海棠淡淡點頭,「請節哀,生死有命。」
「海棠,這是他們的八字陰和。」
順子遞上來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秋海棠拿過來一瞧,竟然是相剋之命,難怪會死的這麼蹊蹺。
秋小姐,有問題嗎?」
男方家長見她看著八字不說話有些擔心這事辦不了,「事情既然變成這樣,我們能為他們做的就只有這個了,秋小姐,你一定要幫我們。」
那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話,秋海棠握緊八字,「好,那就今晚十二點吧,就在這裡我為他們保媒。」
送走了哭哭啼啼的兩家人,秋海棠和順子回到了辦公室,「海棠,你好像不開心?」
順子看她沒怎麼說話忙走到她身後,「是這樁生意有問題嗎?」
「沒有,順子,我得回去準備一下,晚上過來。」
「那好,你先回去準備吧,晚上我值班正好陪你。」
「順子,謝謝你了。」
秋海棠這話說的可是誠心誠意的,順子幫了自己不少的忙,這麼幾年她都靠著他做了不少生意,可是每次她說分點錢給他的時候都被他罵了回來。
「海棠,你今天怎麼不對勁?鬼迷心竅了?」
順子上下打量她一眼,「該不會酒還沒醒?算了,以後再也不叫你喝酒了。」
順子坐在了沙發上面喝了一口茶水抬起頭,「對了,時陰女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這次我是踩了炸彈了。」
秋海棠悔不當初一屁股坐在了順子的旁邊喝了一口水,「算了,聽天由命吧。」
「你也不必擔心了,這不還有最後一天嗎,一會會送來一批屍體,我再找找,也許有時陰。」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秋海棠一下子似乎覺得高興起來,她站了起身拍了拍順子的肩膀,「有你和白芷這麼好的哥們我秋海棠沒白活。行了,我先回去準備了。」
順子站了起身,「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吧,你還在上班呢?有人來了……」
這時候窗戶被人敲了一下,順子扭頭看見了自己的同事,「進來吧。」
一個胖呼呼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師父,有具屍體高度腐爛了我沒辦法處理了。」
順子微微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謝謝師父。」
胖女孩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轉身離開,秋海棠忍不住打趣,「你究竟收了幾個徒弟,這徒弟怎麼這麼胖?」
順子白了她一眼一邊穿工作服一變帶手套,「這是教徒弟,你以為選美啊?」
「行了,你去工作吧,我走了。」
秋海棠說完就要離開,順子看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動了動卻是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
「師父,你快點啊……」
胖姑娘在不停的催促順子,順子的眼神卻是一直看向秋海棠離去的背影,奇怪,他怎麼覺得海棠身上有莫名的鬼氣存在?
「來了……」
秋海棠走出了殯儀館站立,此時天空已經放晴不下雨了,可是卻是灰濛濛的一片,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難聞的燒焦味道,身後不停的傳來哭泣的聲音她覺得而有些煩躁。
順子也真厲害,能在這幹這麼多年,要是心理素質差的人早就得抑鬱了,天天看死人聽生者哀哭。
滴滴滴……
電話聲音響了,她忙拿出一瞧是白芷打來的,「白大小姐,你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