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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在危言聳聽。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所以傻瓜才都是幸福的。
或許,逃避是我現在最好的選擇。
可是走到現在這一步,我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逃避,我想,就算我真的崩潰,也要比被怪事折磨要強。
於是我用我最堅定的語氣說:“沒有關係,無論真想如何,我都能接受。”
破面男看了我一會兒,然後竟然笑了,這種笑容很驚悚,但不知怎麼,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他說:“你以為只有樓梯會出事?你以為死去的都是新生?不,那只是冰山一角,是表象,表象之下的所有,你並不知道。”
之後他便開始了他的講述。破面男的嘴部受損,說起話來並不清楚,聲音都是沙啞的,但作為一名教師,他的講述條理清晰,邏輯性非常好。
多年來如同囚禁一般的生活,讓他忘記了很多事情,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然而他始終記得當時的所有細節。
我一下子便融入了他的語境,跟著他的話走,我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所大學。
南映理工大學,這所美麗的學校坐落在中國華東地區,每年都吸引著無數的學生,其中的原因不光是她的景色宜人,更因為她是以學術著稱的聞名全國的理科高校。無數的學術成就鑄就了南映理工大學的輝煌,榮譽將她包圍,功勳讓她成為年輕人夢想的搖籃。
破面男的名字當然不是破面男,那時候人們還記得他的名字,他叫王維景,是剛進到南映大學的一名講師。他很年輕,也很優秀,有著青年教師的激情與奮進。
工作之餘,他無意中了解到當年羅施言墜樓的事情。這件事情已過去多年,再提起來,只是茶餘飯後不經意的一句話題。然而王維景沒有一聽一過,他並不相信羅施言是警方判定的自殺,因為在這個老實的年輕講師印象中,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孩子正值充滿激情與夢想的年紀,實在跟自殺掛不上邊,何況這裡面的確有很多的蹊蹺。
對這件事情的懷疑稱得上是他的一廂情願,他和羅施言沒有任何的瓜葛,但是那個年代的人都非常的實惠和固執,羅施言一案激發了他無窮的好奇心。
這種好奇心對於一個科研人員來說是可怕的,因為他們本身就帶有一種追根問底的性格特徵。
經過多方面的打聽,他確定了羅施言的死亡是在當時他所在時間的四年前。
他大學講師的身份讓他可以自由出行檔案室和資料室,隨便的跟有資歷;與熟悉這所學校歷史的教授談話;還可以用教師的身份來詢問學生和自由出行校園。
當然記載這樣資料的文檔,就算是作為講師的王維景也不能夠去看的,他之所以能看到,是因為他當時做了和我一樣的事情,那就是偷偷潛入絕密地帶。
經過了大量的調查,他發現墜樓的不止羅施言一個,繼他之後,每年還有學生以這種方式死去。
這是我所不知道的,根據我的打聽,是說羅施言死後的十多年裡都沒有再出現事故,只是近年來在樓梯上聽到奇怪的聲音,而後才相繼有人出事。
其實比起我的打聽,我更相信破面男的話,不是我不自信,而是因為他調查的時候離出事的年代更加的近,而且他的身份也讓他的調查更加全面,這些顯然都是我做不到的。
根據他接下來的講述,這些途徑的確幫助他更接近事情的真相,但同時也害了他。
☆、第五十一章 塵封的秘密
破面男那個時候是已經接觸社會的人,而且當時他似乎也沒有受到鬼怪的糾纏,他發現實際情況與學校公開的事情不符,馬上就想到從學校內部查起。
經過數月的隱秘蹲坑與查點,他發現,每到夜晚,都會有一個人拿著書本和一些工具走進一個實驗樓一樓角落裡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屋,根據他手中的工具,似乎是要去做實驗。
這個人他只有過幾面之緣,他知道這個人是學校生物系的教授,名字叫做鄧平——其實他也不會不知道,因為這位教授雖然沉默寡言,但他真的太有名了,他的很多科研成果都得到過無數的獎項,他的崇拜者不計其數,甚至有外國媒體專門來採訪過他。
不過採訪被他本人拒絕了,加上他平時極少拋頭露面,於是他又得到了一個謙虛的名頭。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這名教授深夜了還要繼續研究,是極其的痴迷?那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實驗室,為什麼偏偏跑到這麼一個偏僻的小屋來?
王維景找了個空閒去小屋一探究竟,可他發現,這間小屋在白天的時候,竟然是上鎖的。
這引起了王維景的極大懷疑,他當然不相信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會是樓梯慘案的兇手,但事情的奇怪還是讓他他決定把重點放在鄧平教授的身上。
王維景就這樣每天的留守在實驗樓,秘密地注視著鄧平的一舉一動。就這樣持續了數天,當他覺得自己這樣簡直是傻逼,想要放棄的時候,就在那天晚上,他看到鄧平教授不再是一個人走進小屋,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學生。
他叫劉明,是從農村考上來的學生。家境貧寒,父親早亡,他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他用課餘時間掙來的,剩餘的錢要托人帶回家給患有痴呆症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