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這個人真是可憐,他的人生在他受到重傷的時候那一刻起註定就全都完了,那不是重新振作就能像勵志電影那樣獲得重生的。如果你不是親眼看到,很難想像到這樣的一張臉有多麼的讓人震撼。
這人被趕到的警察抓走,我們也被帶到了警察局詢問具體事宜。
審訊人員告訴我,這個人是個重度精神病患者,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前幾天從M市精神病院失蹤,警察和精神病管理人員都在找他,沒想到竟然跑到車站來,被我遇到了。
我心說我可真是倒霉,天天撞鬼不說,冒著受處分的危險大老遠來到外地找線索,不但沒有收穫,還碰倒了難得一見的精神病患者。
人家都是福氣命,我這根本就是悲催命,催催催我就被催成這樣了。
一場風波,好在平安無事。我和凌莫回到學校,被導員狠狠地臭批了一頓,尤其是我這個要犯,巨無霸差點沒把我給吃了,說簡直太沒記性了,下次再犯就直接開除學籍沒商量。
令我感到驚奇的是他竟然沒有把我上報給學校,要知道我是受過嚴重警告,這次回來,我還以為會被留校察看,最好的情況也是記過處分,沒想到挨了一頓罵竟然就過關了。
這簡直太夠意思了,想到他上次幫我們調監控的事,我這才發現,說不定我們這個巨無霸人還是很好的,只是人比較兇殘而已。
我們宿舍現在極其冷清,葉安住院治療,卓曜宇一直在陪護,看來是一直沒有回來的跡象。往日五人的普通宿舍,現在只剩下我和凌莫兩個人。
凌莫一回到宿舍就開始睡覺,怎麼叫都叫不動,看起來特別疲倦。我想想也是,在火車上的那一宿他或許一晚上都沒睡著,我卻沒心沒肺地靠著他的肩膀呼了一宿的豬頭。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琢磨著這些事情,心裡很不好受,為葉安擔心,也為線索的中斷糾結。
羅施言的導師已經不在了,那我必須另外找個著手點把事情查下去,學校的怪事和慘案一直不斷,這兩條線一直延續到至今,跨度這麼大,牽扯到的人這麼多,不會一點著手的跡象都沒有,仔細找的話,肯定能夠找到。
沒有人證,那就找物證,我想到那天樹林裡的鬼來電,怎麼想怎麼覺得怪異,總感覺那張照片肯定跟我要調查的事情有關。看不到的東西把那張照片發到我的手機里,說不定是在暗示我下一步的行動。
那這會不會是一場陷阱呢?如果我真的去調查那張照片,會不會走向另一個誤區,或者根本就是在自投羅網?
發照片的“它”是誰,是那個黑色的影子嗎?因為每次對我的襲擊都被凌莫化解,所以找了另一個辦法引我到地獄去?
這麼執著地害我,也算是他有耐心了,可是我一直不明白它為什麼對我窮追不捨,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青年上著我的大學,招誰惹誰了,非要索我的命。別說殺人,我連殺豬都不敢,從小到大只在農村奶奶家被怕血的姐姐逼著殺過一隻雞,難道那個黑影是雞的冤魂?這可能嗎?
我權衡利弊,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去學校的檔案室調查一番。
周所周知,去檔案室查資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檔案室不是圖書館,官方根本不對外開放,尤其是有的檔案記錄歷年來學校的重大事件,屬於機密檔,更是嚴加防護。
而我要查的正是這些不可告人的大事件,對於這件事我是勢在必得,因為我覺得檔案室肯定有我要查的東西。
同時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只要去那裡,這件事情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越。
白天學校里人來人往,肯定不適合調查,唯有晚上是最好的時候。
說實話我現在對黑天出去有一種特別的厭惡,可能是因為每次都會遇到危險的原因,但是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誰讓別人都是命犯桃花,而我命犯太極呢。
從那天凌晨回來,凌莫就一直在睡覺,第二天的課都沒有去上。我摸他的額頭,體溫還算正常,不像是發燒,我推他問他身體那裡不舒服,他也只含糊地回答我說沒事情。
他的很多方面都和常人不太一樣,可能和家庭情況有關,我也習慣了。沒辦法我只好自己去上課,尋思等他這一大覺醒來,再把筆記借給他抄。
中途姚靜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晚上的實驗樓沒再發生怪事,奇怪的聲音也聽不到了。我一聽稍稍安了些心,告訴她別再注意這種事了,不是嚇唬人,這真的很危險。
直到第三天,我覺得我不能再等了,時間寶貴,我決定今晚就夜探檔案室。
我下了晚課,在實驗室呆了一會兒,直到晚上九點的時候,我才從實驗樓出來。
我知道我們學校有兩個檔案室,一個比較新的是在實驗樓三層的校長室旁邊,裡面放著近五年來的新資料,這不是我需要的,老檔案室才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老檔案室的位置是在四號教學樓的底層,四號教學樓是一個廢棄的大樓,聽說在幾年前就一直在等著被拆遷,不知道什麼原因到現在還留著。
我猜想,我們學校歷史悠久,肯定太多太多的資料被封存在那,久放的紙又特別脆弱,如果不是必須,沒有人願意費那個財力物力去搬運那些東西,所以一直被擱置。
午夜的校園籠罩在一片霧般的夜色之中,偌大的校園靜謐無聲,只有冷風徐徐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