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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五十好幾了,比你靠譜。”蕭澤拆開一包薯片,“聽話,吃薯片,別哭了。”
巴哥也哄:“弟弟別傷心啦,沒有向大哥還有你蕭大哥,你蕭大哥哪這樣哄過人啊,都是直接吼,別他媽哭了!你珍惜珍惜他嘛。”
林予破涕為笑:“那我抱抱他,你別看。”
他擰著身子抱蕭澤,把那包薯片都擠碎了。蕭澤撫著他的後背,揉捏他的後頸,說:“你不是都算出來他富貴在天了麼?那說明他以後的日子過得不賴,別擔心了。”
“嗯,哥,我聽你的話。”林予把眼淚蹭在蕭澤的衣服上,然後安安生生地吃薯片。
回家的路上本來就該高興,巴哥吹起了口哨,吹完一拍方向盤:“對了,蕭隊,你快過生日了吧?”
林予想起來元旦那晚,蕭澤好像提過,他問:“哥,你什麼時候生日?”
蕭澤想了想:“正好是除夕。”
林予愣住:“我也是除夕那天過生日。”
他們倆相視卻沒笑,倒都有些晃神,世界上那麼多人,怎麼偏偏這麼巧?蕭澤沒有多想,隨後開心地摟住林予,也跟著吹起了口哨。
林予在兜里摸著自己的八卦陣,思緒卻越來越遠。
這時巴哥問:“那你們正好一起慶祝,開個生日會?”
林予回神,蕭澤在他耳畔低語:“那就開個操蛋的生日會,讓你叫喚著過成人禮。”
第51章 我欲因之夢吳越
年關將至, 全國又陷入了春運大cháo, 高速路也不例外,有幾處路段相當擁堵。考察隊和外出務工人員沒什麼兩樣, 全都急切地盼著歸家。
比原本的計劃晚了一天, 車隊下高速到達市里後正好是日暮黃昏。林予落下車窗猛吸了一口氣, 無限感慨地說:“高樓大廈,地鐵跑車, 商場餐廳, 美女帥哥,還是城裡好啊。”
蕭澤握著方向盤笑:“過兩天自動就忘掉你的好大哥了。”
“那我不成無情無義了嗎?”林予反駁, “長亭外, 古道邊, 兄弟情義大過天。晚風拂柳笛聲殘,我很想郢山。”
蕭澤被他逗得笑了一路,開進研究院大門的時候都沒止住。每段考察項目結束後都有很多後續工作要跟,光化驗科一天就能跑百八十趟, 今天不早了, 各部門差不多也都下班了, 所以考察隊單純卸貨,擱下東西就走。
車都是公家的,而且幾個月下來布滿了泥土灰塵,根本沒法繼續開,大家還得拖著行李箱叫車。蕭澤挺精明,走之前把自己那輛吉普停在了研究院, 既有白搭的車位,這會兒還能開上就走。
他打開後備箱搬行李,搬到第三個的時候掂了掂,納悶兒道:“這箱怎麼這麼沉?”
林予心虛地眺望遠方,不敢回答,畢竟箱子裡多了十根金條。上車回家,蕭澤臨走前還不忘指揮工作:“明天上午九點,辦公室準時開會,遲到就過年值班。”
大家叫苦不迭:“蕭隊,不先休息兩天喘口氣嗎?”
“越休息毛病越多,明天做大整理,然後直接給化驗科移交工作,後續的年後來了再辦。”蕭澤沒那麼兇殘,不會累了三個月還拖著不讓過年,“行了,滾回去跟家裡人吃頓飯,睡個好覺,明天再見。”
吉普車已經啟動,林予降下車窗探出身體,用力向大家揮別。現在考察工作已經結束,那他肯定就見不到這群哥哥們了,三個月的時間大家都很熟悉了,他覺得挺捨不得。
蕭澤薅林予的後領子:“危險,進來。”待把林予拽進來,又問,“喜歡這幫人麼?”
“喜歡,都喜歡,最喜歡巴哥。”林予覺得巴哥最搞笑,說完又改了改,“加上你的話就是最喜歡你,第二喜歡巴哥。”
蕭澤很滿意:“那明天來的時候你給巴哥攤個煎餅,謝謝他送你那身衣服。”
林予問:“明天我也來?”
他本來覺得後續研究工作他幫不上忙,還以為不用來,既然蕭澤讓他來,那也好。答應完伸個懶腰,馬上就要回家了,心情只剩下激動。
吉普車開足馬力奔向公寓,三個月沒回,因為有鐘點工定時打掃,反而比他們在家的時候還要整潔。林予拖著箱子躥進屋,在客廳轉了一圈,去廚房轉了一圈,最後奔向臥室準備加速和雙人床來個親密接觸。
剛要助跑就被蕭澤攔腰甩到了一邊,他踉蹌幾步又往蕭澤身上躥,像只靈活的小猴。蕭澤扛著他進了浴室,手裡拎著整理袋。
東西怎麼拿走還要怎麼擺回去,林予掏出護手霜、辱液和潤唇膏,想起考察的日子裡,每天晚上清洗完,蕭澤都親自給他抹,像養孩子那麼細緻。
他從鏡子裡看著蕭澤,問:“哥,你覺得和我在一起累嗎?”
蕭澤說:“有點。”
“真的嗎?”林予的眉毛蹙起來,“人活著誰不累啊,累不死就得好好堅持,你覺得累,我還覺得、還覺得……”
蕭澤本來是開玩笑,沒想到還挖出了苦水:“覺得什麼?”
林予憋了半天:“我還覺得吃虧呢,等我男人四十一枝花的時候,你都五十了,都跟向大哥一個歲數了。”
蕭澤拉長音“噢”了一聲:“等我八十告別世界的時候,你是不是直接就揮揮手說,去吧,上天壇去吧。然後你轉頭再找下一個?”
“哈哈,你搞笑起來比巴哥還搞笑。”林予覺得再聊下去自己肯定吃虧,眼睛一彎把什麼都笑過去了。整理袋中的物品也都掏得差不多,最後掏出了那瓶淡黃色的免水洗手液,他納悶兒道:“怎麼沒用啊,咱們都不洗手嗎?”
蕭澤收拾了一筐髒衣服,背著身往洗衣機里塞,回答:“你真以為是洗手液啊。”
“不是你說的嗎?”林予都被弄暈了,他又看不懂英文,當然蕭澤說是什麼他就信什麼。可是看著蕭澤轉過身後的笑容,他恍然大悟,狗屁的洗手液……這應該就是潤滑油。
蕭澤抱臂靠著洗衣機,臉上的笑容不及眼底的笑意濃重,他故意嘆息一聲:“可惜沒用上。”
林予眼巴巴地問:“你帶著這個,本來是意圖不軌嗎?”
“你學過語文沒有?我想睡自己老婆叫意圖不軌?”蕭澤臉上的笑容和眼底的笑意一樣深了,“嗯?老婆,你說呢?”
林予扶住洗手台,眼珠子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他絕對高血壓了,感覺血管都要爆兩根。什麼老婆啊,怎麼突然就喊這種稱呼啊,奔三的男人也太沒羞沒臊了。
蕭澤直勾勾地瞧著他,像是非讓他回應一句。
他把那瓶東西放下,感覺手心都發燙,支支吾吾地改口:“也不算意圖不軌,行了吧。那你怎麼沒、沒……”
靠,他真的說不出口,蕭澤不要臉,他還想要。
蕭澤抿抿嘴:“在那種破地方,我有點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