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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林予鬆開手,看向了走到身邊的蕭澤。
蕭澤直接說:“回去,你先上樓睡覺。”
林予沒聽話,走向蕭堯扶住了對方的手臂,沒底氣地叫了一聲“妖嬈哥”。
“哼。”妖嬈鼻孔出氣,跟太后老佛爺似的被架回了小洋樓里。他倒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蕭澤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樣子是有話要談。
林予不知道自己坐哪兒,於是默默地站在了蕭澤的背後。
蕭堯雙目通紅,哭的,嗓子沙啞,也是哭的。他費勁坐起來,空洞地盯著茶几腿說:“幹什麼?決裂啊?”
要是朋友一場,蕭澤真想把這傢伙抽一頓。其實蕭堯今晚這種喝多了大鬧的事跡每年都有,就和春晚一樣穩定又無聊。
而且最他媽不是人的一點就是,每次結尾都是一句:“我不會放棄,我等你做我的零。”
回回說完這句基本都得換一頓胖揍,但是恆心持久,每年都沒放棄。不太一樣的是,往年他只乾嚎,不痛哭流涕,更沒當街灑過淚,這次像刺激挨大發了,情緒瘋狂發酵。
蕭澤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恨不得一下抽兩根。按下打火機,側著頭湊近將菸頭觸碰火焰,“啪嗒”扣上打火機的蓋子,然後重重地吐出一縷煙霧。
蕭堯又開始哭:“以前就算了,可是這回不一樣,這回天上掉下個林弟弟,你親人家還給人家擼,我看你倆馬上就要搞一起了!”
蕭澤心想,你要是沒咣咣砸門,已經搞一起了,夾著煙回道:“我以前又不是沒搞過對象。”
“那不一樣!我能感覺出來!再說以前你還在研究院呢!”蕭堯把擦濕的紙巾扔在地毯上,“以前一走好幾個月,對方跟他媽守寡似的,然後就分手,比他媽網戀還不牢靠。”
的確,蕭澤睡過的人不可能真排到城門樓,但是談過的對象湊兩桌麻將搭子還是沒問題的。然而吧,怎麼說呢,都能一眼望到頭。
每段交往以一年為期的話,一年裡他也就跟對方見兩三次面,第一次還有點相思之苦,第二次就平靜如水,第三次倆人碰面的時候都得琢磨下,這帥哥誰啊。
噢,男朋友啊。
然後坐下來寒暄幾句,吃頓分手飯,人家祝他工作順利,他祝人家天天開心。
蕭澤已經把煙抽完,菸蒂按在菸灰缸里,他的耐心也被一併碾碎:“哥們兒,是這樣。不管我以前如何,現在如何,將來如何,我都是上面那個。”
“最後再說一次,我是純一,你也是純一,就算我感情上對你有旖旎心思,我他媽也不想跟你上了床磨槍。何況,我壓根兒就沒那個心思,懂嗎?”
林予在沙發後面一直沉默著,這下震驚得直接躥到了沙發扶手上:“哥,你說什麼?妖嬈哥是純一?!是上面那個!”
他剛才在外面離得遠,沒聽清蕭堯說了什麼,所以現在吃驚得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蕭堯本來應該在被拒中哭鬧一番,結果聽見林予的話後格外不慡,擦乾眼淚吼道:“怎麼了?!我不能做純一?我萬零從中過能迷死一萬一零一個!”
吼完還不解氣,他又恐嚇林予:“我現在喜歡你哥這樣的,沒準兒哪天換了口味看上你,說搞你就搞你!”
林予坐在沙發扶手上往蕭澤身後躲:“妖嬈哥,別搞我……”
“嚇唬孩子幹什麼。”蕭澤皺眉看了眼鐘錶,“你要是在這兒睡,就去客房,正好買了新被子。要是走人,就讓江橋過來接,不然醉駕出了事我不去撈你。”
蕭堯要哭不哭地考慮片刻:“江橋肯定都睡了,怎麼來接我啊,我睡客房。”
他說完打開包,從裡面拿出隨身攜帶的瓶瓶罐罐,眼尾緋紅帶著花掉的濃黑眼線,看向林予說:“弟弟,過來幫我卸個妝。”
林予一愣,愣完立刻過去幫忙,他不確定地問:“妖嬈哥,你還生氣嗎?”
蕭堯倆眼上蓋著卸妝棉:“我不是生氣,我是絕望。絕望自己喜歡上一個錯的人,也不能說是錯,只是品種不對。”
蕭澤起身回臥室,聽不下去了。
“妖嬈哥,那你會煩我嗎?”林予拿著卸妝棉在蕭堯臉上輕輕擦,問完被抓住了手腕。
蕭堯取下眼睛上那兩片,回答:“弟弟,你這樣讓我很窩火,明明你占了上風,還一副很無辜的德行,好像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蕭澤喜歡你似的,你就不要氣著我了吧。”
林予沒太懂,辯解道:“不是啊,我巨努力啊。”
蕭堯陰晴不定,這會兒又抬手把林予抱在懷裡:“其實我也知道我和他不太可能有結果,但是人賤嘛,越得不到就越放不下。”
林予安慰道:“妖嬈哥,你還是別等我哥了,人就活這麼些年,別把大好時光浪費在等待上。也許身邊的人很不錯呢,我看江橋哥哥就挺好。”
他說完覺得這種事不能亂安排,又改口:“當然江橋哥哥喜不喜歡男的另說。”
蕭堯哼了一聲:“他喜歡得很,你看他人模狗樣斯斯文文的,一到了床上比我還浪,我都弄不住他。”
林予手裡的棉片嚇掉了,他沒聽錯吧?這意思是蕭堯和江橋已經發生了肉體關係?!
“妖嬈哥,你不是喜歡我哥嗎?”
“行行好,你們十七歲的屁孩子是不是覺得暗戀個人就為他守身如玉啊?智障嗎?”蕭堯卸了眼妝,非常清純,“這麼說吧,你喜歡他但是沒和他在一起,那你和十個人上床也沒問題,你們分手了,你第二天就換男朋友也沒問題,嘰嘰歪歪的都是傻逼。”
林予趕緊閉住嘰嘰歪歪的嘴,心想妖嬈哥真不愧是酒吧頭牌,這些觀點對他來說真的好新穎。
雖然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實踐。
他還有點好奇:“那你對我哥求愛,江橋哥哥不會生氣嗎?”
蕭堯摘下鑽石耳釘:“我和他主要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上床也只是互相滿足一下生理需求,不要談感情,我們倆為了中午吃什麼飯都能翻臉。”
他說完補充:“這叫炮友。”
補充完又補充:“你和蕭澤炮過了嗎?”
林予騰地紅了臉:“我、我才十七!”
“靠,我真是怕了你們這些十七歲的小青瓜!”蕭堯翻了個婀娜的白眼,“你以為自己是純愛小說的主人公嗎?不滿十八歲發生了關係就是不著調?我真是想想就頭暈!”
“你沒上過大學,初高中總念過吧,別整天一副不諳世事的純情樣兒,哪個真男人不清楚十來歲的男生什麼德行啊。”蕭堯打開面膜蓋子,“初一就會看女生剛發育的胸了,初二酷愛互相摸襠掐鳥,初三已經到了合法早戀的最佳年紀。高中就不用說了,聰明的找到種子看小電影,笨的羨慕聰明的。懂了嗎?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林予吞咽口水,聽得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