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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琪立刻緊張起來:“那他有什麼反應?說了什麼嗎?”
“你別害怕,他倒是挺平靜的。”林予一瞬間也有些心慌,但努力安慰著曹安琪,“我勸了他,看樣子他應該聽進去了。而且我和我哥都認為他平時的狀態不是裝的,所以他不會油鹽不進吧。”
曹安琪表情猶豫,但語氣很堅定:“可我不會相信他,我沒勇氣去冒險。”
林予點點頭:“總之你保護好自己,如果他經過考慮聽進去我的建議,應該會放棄選擇保送名額,而是進行手術開始新生活。”
曹安琪沉默了一會兒。
葉海輪開始新生活嗎?她之前恨不得葉海輪去死,截止到現在恨意從未消失。她叫安琪,但她不是天使。
憑什麼葉海輪糾纏又傷害別人,但只要放手就能開始新的生活?
“安琪?”林予看曹安琪撒癔症,出聲使對方回神。他似乎猜到了曹安琪在想什麼,說:“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擺脫他。他好與不好先不要去糾結,重點是你要好好的。”
曹安琪恍惚了一瞬,她直直地看著林予的眼睛,點了點頭。
路邊不能停車,再不開走就要被貼條了。林予對曹安琪說了再見,同時車子啟動駛向了機動車道,後視鏡里曹安琪用力揮了揮手,然後變得越來越小。
“忽悠蛋。”蕭澤沉默很久,忽然出聲,“你比之前進步了。”
林予沒明白:“什麼進步了?帥啦?”
“帥個頭。”蕭澤握著方向盤笑,“之前立春那件事兒,你還要窩在閣樓傷心平復,這回又是勸人又是囑咐,厲害多了。”
突然被誇不太好意思,林予把圓眼笑成了彎的:“那我到底帥了嗎?”
又得寸進尺,蕭澤嚇唬人:“帥了,哪天蕭堯就變心看上你了。”
“那還是不要了吧。”林予也不知道蕭堯起沒起床,乾脆拿出手機往店裡訂了份外賣。訂完仍對著手機,屏幕里映著他的笑臉。
那天和葉海輪在閣樓里吃冰淇淋,他也是笑得這麼開心。
許久沒回博士樓,孟老太已經換了秋冬新髮型,見他們來高興得不得了,立刻挽袖子張羅午飯。林予跟進廚房幫忙,陪著老太太聊天。
蕭澤洗完手走到廚房門口:“忽悠蛋,去看著電視切個果盤。”
“噢!好的!”林予給活兒就干,不挑不揀,走到門口的時候被蕭澤輕輕一踹,“哥,你喜歡哪個,我多切點!”
蕭澤低聲說:“那你自殘吧。”
蕭澤說完就進了廚房,林予愣在原地,反應了足足五秒。那他自殘吧……把他自己切了嗎?這等於說喜歡他了吧?!
靠!不帶這麼血腥表白的!他一二百五,真敢給自己來兩刀!
廚房裡只剩祖孫倆,孟老太解凍了一袋大蝦,讓蕭澤剝殼去蝦線,她切魷魚圈和配菜,準備做一盆海鮮燴飯。
蕭澤動作麻利,但語速不緊不慢:“姥姥,最近都玩兒什麼了?”
“瞎玩兒唄,三號商圈開了個星級健身房,我最近迷著呢,見天去。”孟老太說話痛快,都不用主動問,“我當然不是為了運動,那兒小年輕特別多,教練都可英俊了。”
“行了,我懂。”蕭澤失笑,“我讀研的同學年底二婚婚禮。”
孟老太握著菜刀側目:“人家都二婚了,你還單著呢,告訴我是想讓我給你介紹對象?”她繼續切,“小澤,戀愛這種事兒別指著別人,你得自己努力,至少別指望你姥姥我。”
蕭澤問:“為什麼,難不成我還指望那邊的姥爺啊?”
“去你的,指望他?冥婚嗎?”孟老太嘴裡就沒禁忌的事兒,什麼都敢說,“反正你愛和誰搞都無所謂,你又不是不靠譜,總之我不管你,你也甭麻煩我。”
正中下懷,蕭澤故作可惜:“行吧,那當我沒說。”
在博士樓吃了頓好的,下午孟老太去逛街,讓林予跟著拎包。林予本來心裡不樂意,想和蕭澤過二人世界,結果到了商場才明白,老太太是要給他買衣服。
晚上回來拎著一堆袋子,林予把新衣服擺了一床,一件件挨個試,都累出汗了。蕭澤靠著床頭看熱鬧,也不誇他兩句。
“哥,好不好看啊?”他倒在床上,“姥姥說人靠衣裝,我太樸素了。”
蕭澤“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是覺得我帥,還是認同姥姥說的?”林予刨根究底,不等蕭澤回答直接自己說,“應該是覺得我帥,謝謝啊。”
蕭澤揉著眉心樂:“不客氣,收拾收拾睡覺了。”
林予沒動,認真考慮完說:“哥,我把錢給你,你再把錢轉交給姥姥,就說是你給的,行嗎?我不想讓姥姥破費。”
蕭澤伸手玩兒他的下巴:“行啊,先給兩萬吧。”
“這麼多啊!”買車票的殘酷回憶湧現在腦海,林予嚇得坐直身體,“我……我還是樸素著吧,這些衣服能退嗎?要不我按揭!”
蕭澤掐住他的臉蛋兒:“沒事兒,老太太還欠我三萬呢,現在債務轉移,她欠我一萬,你欠我兩萬。”
欠誰都不太好,林予重新趴倒:“哥,我怎麼還你啊,我賣藝不賣身。”
蕭澤心說你有什麼藝,夏去秋來秋都又要去了,連他能不能發橫財都算不出來。這點沉默的工夫,林予還以為蕭澤在為自己的矜持而遺憾,猛撲過去說:“勞動抵債吧!我先給你做一套馬殺雞!”
要論肉搏,蕭澤還沒服過誰,直接把人甩到了床角。不知道是心情太好還是因為什麼,忽悠蛋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吱哇亂叫地又躥過來。
倆人鬧騰了一陣,彼此的汗水都要混在一起,後來孟老太在門口吼了幾句,他們才終於消停下來。
前一晚折騰累了,周六早上仿佛睡不醒,但是孟老太習慣早上去公園跳舞,只要蕭澤在,她都會讓蕭澤陪著。
抽出手臂,蕭澤下床洗漱換衣服,他穿著黑衣黑褲,運動外套也是黑色的,像孟老太的保鏢。出門前走回床邊掖被子,又忍不住發壞彈林予的腦瓜崩。
林予迷迷糊糊的:“該擺攤兒了嗎……”
其實真應該把人薅起來一起去公園,當初就是在這附近的公園遇見的,也算故地重遊了。蕭澤盯著那張酣睡的臉,猶豫片刻還是算了,困成這德行弄起來不忍心。
恍惚間腳步聲遠了,還有碰門的聲音,林予迷茫地睜開眼,發現家裡就剩下他一個。再看看手機,才七點鐘,正準備接著睡,蹦出來一條信息。
曹安琪發來的:林予,起床了嗎?回電話。
林予揉揉眼,立刻按下撥號,既然把曹安琪當成了朋友,那朋友一定要好好關心,更何況這位朋友的處境還那麼特殊。
電話接通,曹安琪在裡面打招呼:“早,我還怕你沒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