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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不過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不過,有件事我還沒同您說……為什麼我進了香榭麗舍野戰醫院。您受了傷,住進了這家醫院,是嗎?為什麼?是西蒙領我去的,他知道我願意當hushi,他指給我看這家醫院……他料到我們會相見的……
“那麼,您再想想……後來頸飾中的照片,我們兩人的,您穿著軍服,我穿著hushi服,可能就是在這醫院照的……這所房子裡的人,只有西蒙去過。
“我還要提醒您一下,他到過薩洛尼卡,他看見我從孩子長成姑娘,他是有可能連續地拍下這一本相片的。因此,如果我們認為,他派了個通訊員跟隨您,那麼,有可能,您認為,他想在我們之間進行干預,還有給您寄花園門鑰匙的陌生朋友……”
“這個朋友就是西蒙是嗎?”帕特里斯打斷她的話說,“這種假設不能接受。”
“為什麼?”
“因為這個朋友死了,這個正如您所說的,他試圖進行干預,給我寄來花園鑰匙,想在電話里告訴我真相,這個朋友被殺害了……這是毫無疑問的。我聽見有人掐住這個人的喉嚨後的叫喊……垂死的叫喊……臨終時發出的呻吟。”
“能肯定嗎?”
“絕對地肯定。我毫不懷疑。我說的這個陌生的朋友沒有完成他的任務就死了,被人謀殺了,而西蒙還活著。”
帕特里斯又說:
“另外,這個人的聲音同西蒙的聲音不一樣,一種我從來沒聽見過的,也永遠不會再聽見的聲音。”
柯拉麗不再堅持,她相信帕特里斯的看法。
他們坐在花園的一條凳子上,沐浴著四月的春光。栗樹的嫩葉和枝杈在陽光中搖曳。花壇中的桂竹花有黃色、金褐色,飄著濃郁的芬芳,蜜蜂在花間飛來飛去,花枝招展。
突然,帕特里斯一驚,柯拉麗毫無顧忌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他注視著她,看到她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怎麼啦?柯拉麗媽媽?”
柯拉麗這時低下頭俯在上尉的肩上。帕特里斯不敢動,他不敢在這親熱的舉動中,加上半點撫愛的表示,他怕觸犯柯拉麗。他只是不停地問:“怎麼啦?您有什麼事?我的朋友。”
“噢!”她喃喃地說,“真奇怪!您瞧,帕特里斯,您瞧這花。”
他們站在第三個平台上,俯視第四個平台。這是最後一個最矮的平台,它沒有桂竹香花壇,而是開放著春天的各種花朵的花圃,有鬱金香等,中間是一大片蝴蝶花。
“您看那裡,那裡!”她用手指著中間那大片蝴蝶花說,“您看……您看見了嗎?……字……”
果然,帕特里斯慢慢地看明白了,那些蝴蝶花叢在地上組成了幾個字,並不是一下就能辨認出來的,要看很久,才能看出來。那些字母拼起來就是:帕特里斯和柯拉麗。
“啊!”他說,“我明白了!……”
的確很奇怪,很感人,一隻友好的手把蝴蝶花組成了兩個人的名字!這兩個人總是由一隻神秘的手把他們連在一起,而現在又通過辛勤的勞動,讓小花生長起來,井然有序地開放!柯拉麗站起來說:
“這是西蒙乾的,他管理花園。”
“很明顯,”帕特里斯有點動搖地說,“我的看法不變,我們不認識的朋友死了,但西蒙認識他。可能在某些方面,西蒙同他有默契,他一定知道很多。哎!要是他肯說,我們的事就會很順利。”
一小時後,太陽已經落山了,他們上到平台上。
在最上層的平台上,他們看到了德馬里翁先生,德馬里翁向他們招手,要他們過去,並對他們說:
“我向你們宣布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一件關於你們,夫人……和您,帕特里斯的特別有趣的新發現。”
他把他們帶到平台的一端,連著圖書室的無人居住的房子前面。那裡有兩個警察,手裡拿著十字鎬。德馬里翁解釋說,警察在刨土之前,首先扒開覆蓋在有陶土飾物的圍牆上的常春藤。一個細節吸引了他的注意,這堵只有幾米長的小牆塗了一層石灰,這層石灰看起來比牆本身要新一些。
“這是為什麼?”德馬里翁先生說,“應該考慮這是不是一種標誌?我叫人把這層石灰剝去,於是我發現,下面又有一層,比上層薄些,裡面摻有高低不平的石子。往前走,靠近些……不要太近,退一點……你們好好地看看。”
裡面這層的確是用白色小石頭抹的,中間嵌有黑色小石子,組成了筆劃很粗的幾個字,這幾個字仍然是:帕特里斯和柯拉麗。
“您有什麼想法?”德馬里翁先生問,“請注意,這組字可能已有很多年了……,根據常春藤生長情況看,至少有十年……”
“至少十年……”帕特里斯單獨同柯拉麗在一起時說,“十年,也就是說,您還沒有結婚,還住在薩洛尼卡,而那時候沒有人來過這花園,沒有人,除了西蒙以及西蒙叫他們進來的人。”
帕特里斯歸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