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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成瞪大了眼,眼明手快的將她的手輕按回去。
豈料,被他一碰,她的身子忽然又了往右倒的趨勢,他見狀,似得了什麼高人的真傳,挪步身輕如燕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而她的腦袋順勢就落在了他的肩頭。
這一切精巧的好似每一幀都是剪輯過的。
阮寧成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來來回回之間硬是折騰出一身的冷汗。
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睡著了還不放過他。他沒好氣的輕輕抖了抖肩膀,卓思暖只是蹭了蹭,就又沒了反應,阮寧成哭笑不得。
她冰涼的小手還在他的掌心裡,他似乎可以感覺到能量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進她的身體。他忽然就捨不得再鬆開。
穿廊而來的清風撩動這空氣里不安的因子,他呼吸之間已滿是她發間的馨香,一時間心魄皆亂。
他從來就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可是這一次他結結實實的感覺到自己沸騰的血液無關***。0
阮寧成的笑意凝在嘴角再也散不開,這麼多年來,他萬花叢中過,卻獨獨快要忘了,這樣心動的感覺。
思暖是被鄰座上小孩子的哭聲給驚醒的。
她睜開眼,視線之內的一切都是歪斜的,她沒有在意,只是抬眼去看自己的點滴,瓶口還余這一小半,她醒的正是時候。
“還記得自己在掛水啊?還知道要醒來檢查吊瓶啊?”耳邊的聲音滿是揶揄。
思暖這才猛然想起睡著之前身旁還坐著阮寧成這隻妖孽。
她側眸,看到他滿眼的笑意。
“你怎麼還在這裡?”
“大姐,你壓著我我怎麼走啊?”
他說罷,站起來鬆了松肩膀。這本就不大的空間裡,他一打開雙臂似乎一下子又狹隘了很多。
思暖摸了摸自己壓得有些麻木的側臉頰,想起了什麼似的不再說話。
阮寧成朝著遠處的護士打了個響指,在小護士的目光移過來之際,指了指卓思暖的吊瓶。
小護士屁顛屁顛的朝著阮寧成跑過來,只顧看著他關切的問“阮醫生,你都連著兩天沒睡了,怎麼還沒回去休息啊?”
阮寧成好脾氣的笑著“你拔了她的針頭,我就回去睡了。”
小護士轉過身來酸溜溜的看了一眼思暖。
思暖沒管,只是抬眸上下打量起阮寧成,他穿著便服,的確是一副要下班走人的架勢,她忽然心生出滿滿一大盆的愧疚。
“你怎麼不早說?”思暖有些嗔怪的看著他。
“說什麼啊?”他扭頭。
“說你兩天沒睡啦。”
“說了你就不倒頭就睡了?”他笑著,滿臉的玩世不恭遮擋著他眉宇里的倦容。
思暖大窘,一時間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護士看看阮寧成也看看卓思暖,轉而低頭麻溜的拔了她的針頭,將止血的棉花球按在她的手背,陰陽怪氣的說“拿穩咯!”
阮寧成拿起她的雜誌,朝著門口揚了揚下巴“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說完就率先邁開了步子,思暖愣在原地,看著他又隔空伸了個懶腰。
她忽然就衝上去說“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阮寧成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耐人尋味,這句台詞顯然在他意料之外,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為什麼?”
思暖低頭搓揉著棉花球,似是漫不經心的答“雲城不許疲勞駕駛。”
那些隨著空氣中塵埃一齊跳動的分貝都好似在那一刻靜止下來,阮寧成眨眨眼,回神之間分明聽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跳亂了節奏。
身上的某一處好似被撕裂了一個口子,可是涓涓而出的卻是暖流,他有些動容,所有的情緒都逼仄著他的神經,他極力克制才忍住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只是不動聲色的問她“你確定?”
思暖一直站在他的面前等他的回覆,自是沒有將他眉目間的風起雲湧給忽略,她以為他是信不過她的技術,連忙補充“放心,我什麼車都開過,四個輪子的都不在話下……”
思暖話還未說完,阮寧成已經笑出了聲,他眸光星星點點,流竄著溫情與輕鬆。
“你不相信?”她揚手怒氣沖沖的指著他。
“我當然相信。”阮寧成點頭,他抬手裹住了她的手背,另一隻手抄進褲袋將車鑰匙掏出來放在思暖的手心裡。
像是怕她反悔,他輕輕的按下了她的五指。
等到車鑰匙完完全全的落進了她的手心,他才滿意的挑了挑眉,剛剛的溫情也一掃而空,他的眸子裡又滿是戲謔,“小紅認生,你先去車庫自我介紹一下。”
阮寧成火紅的蘭博基尼在醫院一眾中規中矩的車型里分外的惹眼。
思暖那日只是在黑暗裡與這車匆匆打了一個照面,未曾料到竟是這般頂級的豪車,她忽然有些心虛的扭頭看一眼站在她身後笑意吟吟的阮寧成。
阮寧成閒散的抱著手臂朝著思暖聳了聳肩,好像是吃准了她會回頭討饒一樣。
思暖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拍了拍引擎蓋,挑釁道“阮先生,你一小小的醫生憑什麼開這樣招搖過市的車,不是借的吧?”
阮寧成看著她小臉錚錚的模樣,都快笑岔了氣,逗她“您老放心的開,壞了我賠,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