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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美艷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接著她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頭:
“姐姐我終於逮住你了,你這偷壺的小毛賊!”
他驚恐地轉身,她果斷將帽子掀開,他睜大了眼,她鎖住了眉,他倒吸口氣,她捂住了嘴……最後他倆同時叫道:“怎麼是你?!”
超市旁邊的公共亭子裡,兩人對坐。
“也就是說,是因為你們宿舍的水壺被偷光了,於是你就誇下海口要替他們解決飲水問題,所以你才會在學校外的網吧包了個夜,然後趁天沒亮從外面回來,到水房隨手拿幾個壺回去交差的,是這樣吧?”
史娜莎別過頭吐了個煙圈,回頭用憤怒的眼神瞪著張樂天,“氣死我了,你也太差勁了吧!你這跟偷有什麼區別?”
張樂天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完全不在乎她在說什麼。這個史娜莎,正是他和小遲參加烏鴉社考試時的戰友,雖然在外人眼中她絕對可以算是一個嫵媚的大美女,但在樂天看來她也無非就是一顆被包裝成藝術品的炸彈而已,壞脾氣隨時會被引燃。
“虧你還是烏鴉社的社員,真是把整個社團的水平都拉低了十條街!我在這裡整整埋伏了一早晨,現在可好,節奏全被你打亂了!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史娜莎繼續抱怨,“對了,還有上次的入社考試,就是你害得我們差點全軍覆沒。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等等,你是我女朋友嗎?”張樂天忽然問道。
“不……不是啊。”史娜莎感到莫名其妙。
“那你是我老媽嗎?”
“你想表達什麼?”
張樂天站起身來:“你什麼都不是,我憑什麼還要傻呵呵坐在這兒挨你的罵呢?咱井水不犯河水行嗎?兄弟們還等我回去解決飲水問題呢,我就先閃了,你呢就繼續扮你的特工等你的偷壺哥出現吧。還有,這麼冷的天你這大光腿別凍著了,後會有期。”
說著他拎起四個壺就準備走了。
“站住!”史娜莎說,“你必須留下來跟我一起,否則,因為你破壞了我的任務,我要向社團告狀把你開除出烏鴉社!”
“切,你隨便。”
“如果你留下來和我一起完成任務,我會跟負責人反映給你加分,況且你難道不想知道咱們暖水壺經常被偷的原因嗎?”
……超市旁邊的公共亭子裡,兩人對坐,桌上多了兩杯飲料。
“也就是說,不光是我們,整個學校學生丟暖水壺已經是很普遍的現象了,光這學期烏鴉社接到報案就有近百起,所以,你們就認為有人故意偷別人的壺?”張樂天咬著吸管說。
“Yes。”
“誰沒事偷那麼多壺啊?我估計是拿錯的可能性更大吧。咱們學生的壺基本上都是在學校超市里買的,超市的壺無非就是那兩三種,一般就是女的選個粉的男的選個藍的,如果不做記號根本就認不出誰是誰的。還有,學校水房剛好在宿舍樓和教學樓之間,很多學生出去上課或上自習時拎著壺放到水房,然後回來的時候再到水房找出自己的壺接水提回宿舍,如果記性不好忘記自己的壺放在哪裡了,索性就拿個別人的走了就行了,一個人拿錯壺之後,一連串的人都將拿不到自己的壺,除非遇見不好意思拿別人壺的,就空手而歸了。你看這大清早水房裡的這些壺,肯定是一連串錯誤之後剩下的。”
史娜莎說:“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壺在流通中的總數不變,丟壺只是學生之間的錯拿,這也沒什麼。但事實上,經過我們調查,壺的總數卻是不斷減少的。我們對宿舍區進行了抽樣調查,結果顯示大約只有30%的學生在丟壺之後會在水房挑一個和自己的壺樣式一樣的帶回去;50%的學生在丟壺之後則會買一個新壺;還有另外20%的學生在丟壺之後乾脆就不再用壺,以借水為生,而且這其中大部分學生都已經丟過好幾次壺了。可見除了那些錯拿的壺和現在水房遺留下的這幾十個壺之外,還是有數量龐大的壺在此過程中不翼而飛的,因此我們判斷是有人專門進行長期的偷壺作業,所以烏鴉社成立了調查小組,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張樂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聽你這麼說,確實挺誇張的。不過,要這麼多暖水壺做什麼啊?你們目前調查出什麼沒有?”
“我們對一些丟壺者進行了詢問,發現規律是越新的壺就越容易被偷,有時候做記號的壺也丟,而那些老壺舊壺以及樣式獨特的壺反而不容易被偷。這就說明偷壺者擔心偷那些印記太明顯的壺容易被發現,進一步可以得出結論:偷壺者偷壺的時間不一定是四下無人之時,很可能在正常的時段,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顧慮。”
“所以你們就開始在水房蹲點找可疑的人,是吧?”
“嗯,不過因為水房人流量很大,很多人進進出出的,我們也無法分辨誰是可疑的人,即使有誰空手過來拿起幾個壺走,我們也不能判斷他是不是偷壺的。為此我們延長了監看的時段,所以才會有我清晨踩點逮住你的場面。”
“沒想到烏鴉社調查起事情來這麼認真,不光要挨家挨戶詢問丟壺情況,還得日夜守候踩點。唉,當一隻初級烏鴉真不容易,只能幹這些髒活兒累活兒,那些高級烏鴉倒好,只需坐在屋裡看資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