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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社已經不是當年的烏鴉社了,之前他們社團人少的時候辦事多給力啊,現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社團成員良莠不齊,辦事效率也差了。以前社團裡面有個張奇焱,單他一個人能破多少案子,現在他不在了,一堆烏鴉聚起來把宿舍樓翻了個底朝天,卻連個壺都找不見。不是我故意黑烏鴉社,這樣下去這個社團真的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而由學生會帶頭,又牽出了烏鴉社社團的歷史遺留問題,說是當年烏鴉社申請學生社團時並沒有經過學校社團聯合會和學生會的批准,手續不全,應該屬於“民間非法社團”。現在學生會正準備向校領導建議取締烏鴉社。不用說,這肯定是胡家平在裡面搞鬼。
一時間,烏鴉社處在了學校輿論的風口浪尖,一些學生——後經證實為校學生會成員——在學校的大街小巷貼上了社團標誌性的黑烏鴉圖案,然後在上面畫了巨大的紅叉,表示抵制烏鴉社。烏鴉社官方論壇的公共板塊上,擠滿了各類對社團有看法的留言,有苦口相勸的,有堅決抵制的,還有直接出口傷人的,論壇的秩序被嚴重干擾了,烏鴉社的其他各項調查行動也被迫中止。
烏鴉社成員們自然非常鬱悶,不僅無法調查手頭的案子,就連課都沒心思上了,回宿舍還要遭受舍友的奚落。有一個和小遲一起入社的烏鴉,就因為承受不了壓力申請退社了。
可這些事情卻絲毫沒影響到653這二位。我們的小遲,完全沉浸在失戀的悲傷抑鬱情緒之中,茶飯不思,形容枯槁,天天躺在床上發呆睡覺,壓根就沒上過網,更沒出過門,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而張樂天,因為堅信從夢中得來的靈感,真把自己當成了礦工,每天拿著鏟子在操場上遊蕩,看見哪不順眼就來幾鏟子,想要挖出被埋葬的暖水壺……總之就是亂成一團糟。
終於,五天之後,在烏鴉社公共論壇上出現的這篇來自張奇焱的帖子,終結了這場鬧劇——社團的各位:
大家好!
好久不見,非常想念。看到如今的論壇上點擊量比以往高了很多,比我們那時候好多了,我很是欣慰,可見咱烏鴉社在學生中的影響力是越來越大了,這與各位兄弟姐妹的努力是分不開的,社團在一步步走向壯大,希望你們能把這份努力繼續堅持下去。
不過,最近我也聽到了一些質疑烏鴉社的聲音。
質疑的聲音當然不好聽,但大家完全沒必要去介意,更不要受質疑的影響,因為你們要堅信你們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不介意他人的看法而勇敢地尋求事情的真相,這本該受到讚揚而不是聲討。
然而,我要告訴各位的是,尋求真相有時候代價是很高的,在這個過程中你們會遇到挫折、痛苦,會受人冷眼相待,甚至會遭人譏諷嘲笑,你們經常會被挫敗感折磨,被絕望感籠罩,那種既得不到旁人理解又無法看到希望的感覺我也曾深有體會。但千萬不能就此放棄,也不要懷疑自己,任何常人無法達到的高境界都是建立在常人無法忍受的苦難之上的。
所以,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質疑和抵制……去他的吧!他們早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感到無地自容的。
最近我也收到了很多烏鴉社負責人傳過來的案件資料,有的過於簡單我也就不說了,讓他們自己回去再想想,有的線索不夠我已經讓他們再調查了,其中有兩件案子我覺得挺好玩的,拿出來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看法。一件是可愛的謝夢語同學負責的關於學校樹林出現怪物的案子,另一件是李志負責的暖水壺被偷的案子。
案件A:學校樹林半夜從樹上掉下來一個毛茸茸的怪物,這怪物長相嚇人,速度驚人,並且被發現後又躥到樹上,接著就離奇地從樹上消失了,然後再怎麼找都沒法找到這怪物了。這是什麼怪物?這怪物究竟去哪兒了?
案件B:放在學校水房裡的暖水壺經常被偷,經調查證明這些被偷的大量暖水壺並沒有被帶離學校,可是幾乎搜遍了校內都沒有發現這些壺,是什麼人偷的這些壺?這些壺究竟去哪兒了?
兩位負責人帶領烏鴉們分頭對這兩件案子進行了調查,結果卻都陷入泥潭。這也怨不得他們,因為他們各自只掌握了一半線索,所以說等於每隊只調查了半件案子,當然都沒法看清全貌了。
這兩件貌似完全不相干的案子,其實是同一個案子。
也就是說,案件A提供的線索能夠解答案件B中遇到的問題,案件B中莫名其妙的現象恰恰能解開案件A中遇到的疑惑。其實只要稍有耐心掃兩眼學校的地圖,就能清晰地看到整個案件的全貌,簡直就像擺在你面前一樣明顯。
我們先從案件B看起。
在學校水房附近,我們的調查人員通過踩點找到了偷壺的人,但在追著嫌疑人上了9號樓之後卻跟丟了,查遍了整棟樓都沒有發現之前被偷的那本該成百上千的暖水壺,最後只是在9號樓最西邊的陽台上發現了破碎的誘餌壺。
如果說被偷的壺就是被帶到了9號樓,那麼樓內為什麼找不到那些壺?一定是被偷壺者轉移掉了,會被轉移到什麼地方呢?又是怎樣轉移的呢?
其實,當時如果調查人員站在那個陽台上,懷著失落的心情多走兩步看看夕陽的話,也許就會受到啟發,因為當時有一棵大樹一定會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