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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裡也有?”
中村警部想進一步詳細打聽一下川手失蹤的事,但此刻卻忘了這點,不禁探身問道。
“是的,我來前不久,事務所收到了一件奇怪的東西。見了這東西我想沒有必要急著去尋找川手了。他不再活著了,那東西清楚地說明川手已經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
“是這個。”宗像博士指著擺在化學實驗台上的小小的錫匣子,“聽說今天早晨有個三十歲左右的職員模樣的男子來找我,助手說我不在,他立即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紙寫上了這些話,然後說了聲把這東西一起交給我後,逃也似地離開了。聽說那人臉色蒼白,渾身直打哆喀。”
博士邊說邊從兜里掏出那筆記本的紙遞給了警部,那上面用鉛筆潦草地寫著如下的話:
宗像先生:
昨晚十點左右,我在吾妻橋下划船時從上面掉下了這東西,包著報紙和繩子都原封未動給您送上。您好好看一下匣子裡的東西就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這東西拿到先生這兒來了。現在我要趕上班,回頭再來打擾您。
佐藤恆太郎
“哦,是說從吾妻橋上掉下來的吧,那就是說有人把這東西扔到隅田川羅?是個漂亮的小盒子啊,裡面究竟裝著什麼呢?”
“裝著駭人聽聞的東西。請打開看看。”
博士將錫匣子朝中村警部推了推。
“是用這麼多的報紙包著錫匣子,又用這繩子捆在上面吧?不是十分小心嗎?”
警部一面說著一面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捏住小區蓋子,把它拿了起來。
“哎呀,像是血呀。”
區中塞著讀者已經知道的沾滿血跡的手帕。中村把那手帕取到實驗台上,戰戰兢兢地慢慢打開著。隨著完全打開,露出了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的細長的東西。是手指!是人的手指!是用鋒利的刀從根部噗呼一下切斷下來還沒有多久的血淋淋的手指!
“不像是女人的手指嗎?”
警部雖然由於職務上的關係沒有過分驚訝,但他臉上畢竟沒能掩飾緊張的神色。
“我也這麼想,但不能咬定是女人吧。也許是身體嬌嫩的男人的手指。”
“可為什麼說這手指說明川手已經死了呢?您是說這是川手的手指嗎?”
警部看看滿是血的女子般纖細的手指,又看看宗像博士的臉,不相信似地問道。
“不不,不是。這裡有放大鏡,請再仔細檢查一下這手指。”
警部一接過博士遞過來的放大鏡立即從兜里掏出衛生紙,用它捏起手指,放到放大鏡下認真地觀察起來。
“哎呀,這指紋是……”連警部這回也禁不住變了臉色,“不是重疊著三個旋渦嗎?是三重渦狀紋,跟那傢伙一模一樣。究竟是……”
“我剛才也數了一下那隆線的數目,跟那個劊子手的指紋分毫不差。”
“這就是說”
“這就是說這手指是從犯人的手上切下來的。大概是犯人自己切下來,企圖把它沉入河底的吧。使用了很重的錫匣子也一定是這一目的。這不是很容易想像得到的嗎?你想想,犯人只要沒有了這指頭就會完全安全了。這犯人我們所知道的只是這三重渦狀紋。只要去掉了這個,逮捕犯人的線索就會全沒了。犯人為了恐嚇、折磨川手,相當巧妙地利用了這怪指紋,但從他毫不可惜地切去他的重要武器這點來看,指紋本身已經不需要了。這就是說,只能認為他已經完全達到了復仇的目的。難道不是嗎?我之所以說川手大概不再活著是出於這種邏輯。”
“可不是。這就是說,一達到目的就突然害怕被逮住。常有這種傢伙。我也覺得你的推測是對的。話雖這麼說,但必須先調查一下那小匣子是通過什麼途逕到佐藤這個人的手裡的,這筆記本的紙片上寫著的又是否是事實。這傢伙很奇怪呀,不送到警察署去,馬上就拿到先生這兒來,不是也值得懷疑嗎?”
看來中村警部好像對警察沒被重視這一點最為不滿。
“哈哈哈哈哈,不,大概並沒有想得那麼多吧。社會上都有了這樣一種情況:一提起三重旋渦的案件就立即想起我的名字來。因為報紙那樣大書特書嘛!大概叫佐藤的這個男人也知道這一點,特意拿到我這兒來的吧。從他拾到這東西發覺指紋這點來看,還真有兩下子哩!是這種街頭偵探類型的男人。”
“話是這麼說,但只有等他再來這兒詳細打聽一下,因為光這指頭和小匣子是完全猜測不出犯人是誰,藏在什麼地方的。”
“不,據我猜想,佐藤這個人大概也不會知道很多的,因為只不過是從橋上扔下來偶然落到了小船里罷了。倒是我們必須細密地研究一下到手的這些東西,有時候一根繩子。一張舊報紙,更何況手帕等東西作為物證都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
“可是看來好像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線索嗎?說起線索,這指紋本身當然是最重要的線索,但要是這樣從犯人的身上切離下來,那就毫無意義了,就是這錫匣子也是那種哪兒都有賣的平常的東西嘛。”
“關於指頭和小匣子正如您所說的,可這裡不還有繩子和報紙、手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