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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弄錯吧?真的誰也沒有通過嗎?”
博士疑惑地又問了一次。
“絕沒有弄錯,我是專為了這個在這兒看守的。”
刑警稍帶怒氣地回答道。
“比如說送報、送信這類人……”
“啊,你說什麼?那種人都得懷疑嗎?送報人、送信人倒都通過了,可犯人是不可能喬裝成那種人逃出去的,因為他們從外面進來一辦完事就出去了。”
“但為了鄭重起見,請你再想一想。此外再也沒有人從外面進來了嗎?”
刑警上下打量著博士,幾乎要說:“你問得多無聊呀!”但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突然笑道:
“噢,經你這麼一說倒是還有呀。哈哈哈哈哈哈,是清潔工呀,拖著垃圾車來打掃垃圾箱的。哈哈哈哈哈哈,連清潔工的事都要跟您講嗎?”
“啊,很有參考價值。”
博士對刑警的態度毫不介意,神情嚴肅地答道。
“那麼,你說的那垃圾箱是從這兒看得到的地方嗎?”
“不,從這兒看不到。清潔工進門後拐到右邊去了,所以大概放在廚房附近吧。”
“那麼,你就絲毫不知道那清潔工幹了些什麼曖?”
“對,不知道,因為沒有叫我監視清潔工嘛!”
刑警很不高興,幾乎要說:你絮絮叨叨地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幹什麼嗎?由於昨晚徹夜未眠,心裡十分煩躁。
“那麼,那清潔工又從這兒出去了吧?”
博士報有耐心,總拘泥著清潔工這件事。究竟垃圾車和昨晚的犯罪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出去了,把垃圾車運出去是他的工作嘛。”
“那垃圾車蓋著蓋子嗎?”
“這個嘛……我想大概蓋著蓋子。”
“清潔工是一個人嗎?”
“兩個人。”
“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特徵嗎?”
一問到這一步,一直繃著臉回答的刑警的臉上立即出現了非同尋常的不安神色,他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博士為什麼刨根究底尋問這種事情。他歪著脖子想了片刻,隨後像是想起來似的,這回用認真的口吻答道:
“一個傢伙個子很矮小,像小孩一樣,戴著墨鏡,另一個人,啊,對了,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大個子,一邊的眼睛上戴著四方形的沙市眼罩。兩人都戴著鴨舌帽,上身穿著髒乎乎的襯衣,下身穿著土黃色的褲子。”
一聽這話,小池助手頓時變了臉色,狠狠地瞪了刑警一眼,幾乎就要上前揪住他似的。但宗像博士沒慌張,只是溫和地問道:
“你沒有從中村君那兒聽說過犯人的特徵嗎?”
於是刑警臉色蒼白,突然慌起神來:
“這、這聽說了。出現在‘亞特蘭蒂斯’咖啡館的傢伙是個戴墨鏡的小個子,這事我聽說了,可是……”
“另外,把蠟偶人拿進衛生展覽會的那人的模樣呢?”
“那,那現在也想起來了。是個左眼戴眼罩的傢伙。”
“那麼,兩個清潔工不是跟犯人或犯人的幫凶一模一樣嗎?”
“可是,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清潔工是犯人……況且那傢伙是從外面進來的。我光監視從裡面逃出來的傢伙,所以……
這會不會是巧合呢?”
刑警一個勁兒地希望此事不要成為自己的過失。
“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我們得趕緊弄清楚這一點。也不是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犯人奪去了妙子的自由,把她藏在什麼地方後自個地逃了出去,隨後又為了把妙子運出去而回到了這兒。今天早晨在你們搜查宅邪內期間,犯人有的是機會獨身逃出去。”
“你說藏起來,是把小姐藏在垃圾箱裡嗎?”
“是離奇的想像,可那傢伙總是大膽地想出一些離奇的事,況且我們在早晨搜查時,垃圾箱可真是沒有搜查呀。走,一塊兒去檢查一下。”
人們跟隨博士走進門內,朝廚房方向趕去。博士和刑警後面跟著臉色鐵青的呼和小池助手。
所談的垃圾箱放在廚房外面的水泥牆下面,是一隻塗黑漆的大木箱。要是這一個,完全可以藏一個人。
博士靠近那垃圾箱,打開了蓋子。
“完全清除了。可是,那是什麼呢?小池君,你來看一下。”
經博士一說,小池君也俯身看了看箱內,在濕源滾的箱底上,剩下一點點的垃圾里落著一件四方形的白色的東西。
“像是信封呀。”
他邊說邊伸進手去揀了起來。是個廉價信封,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沒有收信人姓名,也沒有寄信人姓名,但裡面好像裝著信。
“看一下裡面。”
按照博士的指示,小池助手打開信封取出了信紙。
“哎呀,這上面用墨水接著指紋!”
在簡單的文章後面,像是代替署名似地清晰地按著一個指紋。博士急忙掏出那個放大鏡放在那上面。
“果然如此。川手先生,正如我所想像的,小姐是藏在這垃圾箱裡。”
在那裡,那妖怪一般的三重渦狀紋從信箋的角落裡朝人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