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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島君好像非常害怕,連續說著‘可怕、可怕’死去的。”
“嗯,大概是吧。那傢伙甚至是先預告後殺人,所以一定是相當兇惡的罪犯。小池君,其它的案件先擱一擱,從今天起全力以赴辦這起案件,要替木島君報仇嘛!”
正在他們說話時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警視廳的中村偵查股長走了進來,一身灰色西裝。
他一見木島的屍體就脫下帽子默默地行了一禮,但毫不掩飾他吃驚的表情,回頭望著宗像博士說:
“沒有想到會這樣。是我疏忽大意了,讓你的部下遭受這種不幸,實在對不起。”
“木,彼此彼此,因為倘若我想到是這麼個對手,也不會托給水島君一個人吧。”
“電話里說木島君帶回了犯人的什麼線索……”
股長回頭看了一眼小池助手。
“嗯,是的,他說這封信里詳細地寫著報告。”
宗像博士接過小地從辦公桌上取過來的那個信封,看了看正反面後自言自語道:
“哎呀,這信封不是銀座的‘亞特蘭蒂斯’的信封嗎?這麼說,木島君是在那家咖啡館裡借了信箋和信封寫了這個的牌?”
果然信封的角落上印刷著“亞特蘭蒂斯”咖啡館的名字。
博士取過桌子上的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去信封一端,隨後抽出一疊厚厚的信紙打開來看了一下。
“喂,小池君,確實是這個吧?你會不會是誤會了呢?或者是有沒有人在木島君倒下後進了這屋子?”
博士神色詫異地詢問著小油助手。
“沒有。我一步也沒有離開這個屋子,根本不會有人來的。怎麼,有問題嗎?那信封確實是木島君從裡面口袋裡掏出來放在那兒的。”
“你們看,這兒。”
博士把信箋伸到中村股長和小池助手面前,叭啦叭啦地翻給他們看了一下,但奇怪的是那只不過是一疊白紙,根本沒有寫著一個字。
“奇怪啊!決不會是木島君把白紙裝進信封小心翼翼地拿來的吧。”
中村露著一副像是被狐狸精迷住了似的神情說道。
宗像博士咬著嘴唇沉默片刻。突然他把一疊白紙扔進廢紙簍,斬釘截鐵地說:
“小池君,你立即去‘亞特蘭蒂斯’,調查一下木島君借了信箋和信封后有沒有跟誰說話,同一張桌子上有沒有可疑的傢伙。那傢伙一定是犯人或起碼是犯人的同夥,趁木島君疏忽之際把裝進報告書的信封偷偷換成了這白紙的信封。讓他服毒的也許就是同一個傢伙。儘量調查得詳細一些。”
“知道了。可還有一樣木島君拿回來的東西。請您看一下屍體的右手。抓在那上面的像是個相當重要的證據……那我就走了。”
小池助手爽利地說道。說罷就抓起帽子,猛地跑了出去。
惡魔的末日
聽著小五郎這意外的話,在座的人都立即緊張起來,刑警部長、偵查股長和中村警部都不由得從椅子上抬起身子,露著一副逼問小五郎的神色喊喊喳喳地說著什麼。
宗像博士那充血的雙眼開始異常地炯炯發光。
“逮住犯人了?喂喂,別開玩笑了!究竟是何時何地逮住的?”
“犯人總是在那裡。”小五郎泰然自若地回答說,“跟妖魔鬼怪大會中、川手藏身到山梨縣山裡的途中和北園龍子一命嗚呼的一剎那犯人都經常在那裡一樣,現在犯人也在這裡。犯人被包裹在一層完全不被察覺的保護色中隱藏在我們眼前。”
一聽這話,刑警部長立即露著一副再也不能置之不理的表情,尖銳地質問說:
“小五郎君,你在說什麼!這裡除了我們五個人以外不是再也沒有人了嗎?!難道犯人就在我們中間不成?”
“是的,犯人就在我們中間。”
“啊?!那到底是誰?”
“是在這案子中發生各種不可能的事的時候總是在現場的人物。除了被害者川手以外,符合這種條件的人物只有一人……他就是宗像隆一郎。”
小五郎並沒有加強語氣,他一面慢吞吞地笑著,一面鎮靜地指著宗像博士的臉。
“哇哈哈哈哈哈,這太可笑了!這傢伙真是一篇傑作啊!小五郎君,你偵探小說讀得太多啦,太習慣於小說家的幻想了!這結論好像是偵探小說中常有的呀。哇哈哈哈哈哈,真是篇傑作,這傢伙叫人太愉快了。哇哈哈哈哈哈。”
宗像博士幾乎要捧腹似地笑著,但大概太悲傷了吧,這笑聲的最後逐漸變成了微弱的音調,以至使人懷疑:莫非是在哭泣?
“宗像君,小五郎君好像不是在開玩笑,聽著小五郎君剛才的推理,我們也不由得考慮:你可能就是那個魔術師本人,在這情況下,您有必要作一番辯解。”
刑警部長凝視著宗像博士,以嚴肅的警官口吻對他說道。
“是要我辯解嗎?哈哈哈哈哈,是要我認真反駁這夢話嗎?我可不擅長於這種孩子氣的事兒,但要是硬要我說的話,那我就說吧…我要確鑿證據。小五郎君,請給我看確鑿證據。你既然這樣侮辱我,那決不會沒有證據吧。給我看證據!快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