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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逃出去,可是去哪兒呢?走出這公館一步街上就有行人。怎麼能在明亮大街上抱著女人跑呢!何況刑警們也還在門外繼續看守著……”
川手神色詫異地反問道。
“是的,我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放下了心,但賊也許有一個逃脫這雙重包圍的想像不到的計策。不,說不定那傢伙還潛伏在毛邪內的什麼地方呢!當然是為了等待晚上。可是……”
看上去博士也好像沒有自信。
“但妙子為什麼沒有求救呢?”
川手好像突然察覺到了,頓時臉色蒼白,用恐懼的目光凝視著宗像博士:
“妙子是跟我一樣嘴裡被堵著東西呢?還是……”
“說不清楚,但至少可以肯定賊沒有行兇,因為哪兒都沒有看到血跡嘛。不過小姐的生死還不能保證,但願她平安無事。”
博士坦率地說道。
川手似發狂般的腦海里反覆出現著妙子被賊勒死以及被注射毒藥的情景。
“如果藏在公館裡,那還得搜索一次……”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為了鄭重起見,想好好問一下在門前看守著的刑警。應該還留著兩個便衣警察的。”
說罷博士就跑到了屋外。小池助手和川手匆忙跟在後面。
魔鏡
二十分鐘以後,中村搜查股長才率領制服、便衣總計二十名部下分乘三輛汽車趕來。
股長從宗像博士那兒聽取了事情的經過,旋即迅速地部署了逮捕凶賊的陣容。大多數警察為了防備凶賊鑽過帳篷逃出,所以在雜耍場四面放哨,讓剩下的一半人分成兩隊,從雜耍場進出口邊仔細搜查邊向中心地點前進。
整個凶宅的頂棚遮暗的黑布,雜耍場的人被命令立即取了下來,所以眼看著陰沉的屋內漸漸明亮起來。場內的妖魔鬼怪隨即成了白天的妖怪,開始到處現出滑稽的身軀。
竹叢里的盤陽路也全部撤掉了盡頭的死胡同,走哪裡都能到達出口了。警察和十幾名雜耍場的年輕人排著隊在白天的竹叢間向前推進。
從後面進來的一隊人,是一邊—一仔細搜查那些目不忍睹的偶人的場面,一邊前進的,但天棚的黑布一經拆除,那個場面都儘是醜八怪,幾乎感覺不到畏懼什麼的。
從後面起第三個舞台是那個軋死女人的場面。將身子藏在地下的活的頭大概逃到什麼地方去了,連影蹤都沒有,只是那生著頭的部分突然裂開了一個黑洞。
“喂,那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呀!”
一個警察回頭看了看同事,低聲說。一看他指著的地方,只是那裡仿造的紅磚隧道張著黑乎乎的大口。
雖說有光線從頂棚上照下來,但隧道中漆黑一團。那一帶是茂密的竹叢,總覺得陰森森的。
三個警察加上雜耍場的四個年輕人一行七人幾乎手拉手地提心弔膽地跨過柵欄,沿火車的路軌一邊踢散著浪在那兒的偶人的手腳,一邊向隧道口接近。
“這隧道大約有兩米多長,是無處可逃的。”
年輕人向警察們前咕道。
不一會兒,他們靠近到隧道前三、四米的地方,往裡瞧了一下黑乎乎的洞。
隧道的內部全用黑色塗料塗蓋著,但盡頭的牆壁中有兩隻小眼睛在閃光。仔細一看,只見那裡叉腿挺立著顏色與牆壁相同的人影般的東西。
人們一見那東西就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危險!那傢伙有手槍!”
看到大家膽怯,黑色的怪物向這邊過來了。右手警惕地持著手槍,妹妹地發出著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一出隧道,竟然膽大包天地步步向警察方向逼近過來,七個人這邊反倒像是被他壓倒了似的。
長怪的腳越過了路軌,這回開始像螃蟹似地橫著走向柵欄,手槍依然瞄準著七人的正中間。
只見他剛跨過柵欄就急速轉過身去,像箭似地沿著通道朝沒有人的方向跑開了。
“你這東西,站住!”
“哪能讓你跑了!富生!”
只是哈喝聲勇猛。一場可怕的追蹤開始了。··啼啼啼’··——“”
妖怪雖在跑,但還沒有停止嘲笑。
通過幾個場景後,妖怪竄進了兩側用黑布拉起來的小通道。那正面就是那間鏡子房。
那通道也因為拆掉了頂棚上的遮布,所以能清晰地看到妖怪蹦跳的身影。他一口氣跑出那兒,用力拉開了盡頭板壁的門,終於溜進了鏡子房。
七個追蹤的人立即擁到門前,但在那裡又呆上不動了,因為門打開著一道小縫,妖怪的白眼目不轉睛地瞪著這一邊。不,不只是眼睛,而且令人可怖地露著手槍的槍口,好像馬上就要噴出火來似的。
“繞到對面的出口處,兩面夾攻怎麼樣?”
一個年輕人低聲地提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好!那你繞到那頭去,把這事告訴那邊的警察,叫他們加強守衛出口那地方。”
妖怪快要成為瓮中之鱉了。他現在一無所知,從門縫裡恐嚇著警察們,但過了一會兒別的警察將從背後的入口處擁來。如果腹背受敵,任何凶賊也插翅難逃。如果萬一能想方設法從這鏡子房裡逃走,不僅雜耍場外面有六名警察監視著,而且聽到事件後匯攏來的一大群看熱鬧的人也遠遠地圍在帳篷周圍觀看著。在這中間他怎能逃之夭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