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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偵探連這樣說話時都迫不及待似的,他又一次嚷嚷著讓司機改變了行車方向。
“那麼,您是知道了那賊的秘密出入口咬?”
“不,我發覺那賊既沒有進去也沒有出去,那傢伙顯然與妙子一起在我們眼前。啊,我剛才沒有發覺這一點,實在是被人鑽了大空子呀!”
小池助手直眨著眼睛,他絲毫不明白博士的話是什麼意思。
“您說的在眼前,什麼意思?”
“過會兒就明白了。也許是我們的誤解,但無論怎麼考慮,此外再也沒有戲法的秘密了。小池君,世上有種地方可是近在眼前但怎麼也注意不到的呀。這是習慣的力量。一旦一個工具被使用於別的用途,我們就立即成了瞎子了。”
小池助手越來越不知所措了,只是越聽越糊塗,但他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搭。宗像博士是一個在其推理得到證實之前決不作具體表達的人。
不久,車子以超過規定的速度到達I;I手公館門前。一到達博士就自個兒打開門跳下汽車,飛也似地跑進大門去了。
進客廳一看,川手依然精疲力盡地靠在長沙發上茫然不知所措,仿佛連思索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
“東家,請讓我再看一下那房間。只有一樣東西忽略了。”
博士幾乎要拉川手的手似地催促道。
川手沒有提出異議,可是也沒有表示多少熱情,只是失了魂似地站起來跟在博士和小池助手的後面。
一到妙子的房間,博士就轉了一下門的把手,沮喪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啊,果然如此。要是讓你們鎖住這地方就好啦!”
誰還去鎖妙子已經被拐走後的房間呢!博士到底在說什麼呢?
一進房間,博士就走過套間奔進臥室,爬上妙子一直睡到昨晚的那張大床,一下子躺了下來。然後又粗魯地和農趴在上面,跟川手攀談起來:
“東家,這床好像還很新的哩。什麼時候買的?”
由於博士的言談舉止實在出乎意料,川手益發感到驚愕,都沒有能立即回答上來。這人究竟是怎麼啦?他甚至懷疑是不是瘋了。
“喂,什麼時候買的?”
博士像磨人精似的又問了一遍。
“是最近呀。以前用的那張突然壞了,所以四天前讓家具店安裝了這張現成的床。”
“哦,是這樣吧。那麼,您看到了那個拿這床進來的小工了吧。確實是那家具店的人嗎?”
“這,那個傢伙……當時我剛好在場,吩咐安裝的地方,好像有個左眼上戴著沙布眼罩的鬍子拉喳的男人不停地說著什麼話,我當然不認識他。”
啊,左眼戴眼罩的男人!讀者有沒有想起什麼呢?我們在什麼地方碰到過同樣的人物。曾經將裝有雪子遺體的陳列箱拿到展覽會去的那小工的臉不是剛好跟他一模一樣的嗎?
“哦,果然如此!”
博士呻吟般地說道,隨即下了床,這回爬進了下面的一點點縫隙,像是修理汽車似地仰著身子,檢查著床的里側,突然用可怕的聲音嚷道:
“東家,完全跟我想像的一樣。請看,請看這兒。我知道了那傢伙戲法的底了。啊,我真傻,直到現在才注意這地方……”
川手和小池助手趕緊繞到床的那一側。
“哪裡?”
“這裡,這裡。給我把床拉開,離牆壁再遠一點兒。這裡有機關。”
兩人按照吩咐推著床,使它與牆邊隔開了一些,於是從下面露出了仰臥著的博士的上半身。博士就那樣爬起來,指著在這之前與牆壁連接著的床的側面繼續說道:
“這裡有一個暗蓋。瞧,一打開這兒,裡面就像一個大箱子。”
翻起床單,使勁推一下床的側面,那就成了一扇巧妙的暗門,出現了一個寬一尺、長一間左右的狹長口子。這就是說,把床墊只限在上面大約三分之一的薄薄的部分,其下面整個做得像一個堅固的箱子一樣。當然是為了躲藏人的。其大小足以藏兩個人。
“做得巧妙極了!要是從外面看,跟普通的床一模一樣。”
小池助手讚嘆似地大聲說道。
如果好好看的話,比普通的床好像要稍厚一些,但它的側面有複雜經紋的毛織品;施加著一種巧妙地使人產生錯覺的迷彩,乍一看一點也不知道那是機關。
準是復仇狂在從家具店運來的途中冒取了那張床,拿來了這張事先讓人做好的假床。
“這麼說,從這張床被抬進來時起那傢伙就已經躲在這裡面了吧?”
川手毫不在乎地問道,似乎連吃驚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也許如此,或者說不定是從外面悄悄溜進來的,總之一定是昨晚很早就隱藏在這裡面了。小姐都不知道這些,跟惡魔只隔著一塊板睡在這兒。”博士冷酷無情地說道,“而且那傢伙半夜裡從那兒悄悄溜出來,先是讓你吃了那種苦頭,後又把小姐塞進這箱子中,自己也進到這裡面,耐心地等著逃跑時刻的到來。”
“那麼是到了今天早晨以後……”
“是的。我們犯了個大錯誤。萬萬沒有想到賊和小姐躲藏在這房間裡,所以這兒敞開著搜索院子。賊一定是在這期間看走廊里和大門口沒有一個人,於是趁機抱著小姐從這兒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