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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護士聲調又高又尖銳。
這一聲,郁喜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她心裡一咯噔,忙不迭問:「爸,你們在哪兒?」
郁父知道自家的女兒聰明,也不打算瞞著,便道:「你媽前些日子做了體檢,查出纖維瘤,得做個手術。你媽怕你擔心,這就沒告訴你。」
郁喜對這個病情也了解過幾分,問:「什麼時候手術,我明兒回去一趟。」
郁父嘆了一口氣:「不用,這有我在。」餘光掃到從衛生間出來的柳香冬,「你媽出來了,你和你媽說去。」
郁父將手機遞給柳香冬時,輕聲道:「閨女知道了。」
柳香冬看了郁父一眼,接過手機,溫聲道:「喜喜呀.......」
郁喜掛了電話,從陽台進來。
脊背已被悶出一層薄薄的濕汗,鐘聲剛才在浴室洗澡依稀聽到幾句,推開落地玻璃門:「嘻嘻,你明天是要回去嗎?」
郁喜:「嗯。」
鐘聲擦著頭髮:「阿姨怎麼了?「
郁喜說:「纖維瘤。」
鐘聲嗨了聲,寬慰她:「這是小手術,你別擔心,年前我也做過呢。」
郁喜點點頭。
......
隔天。
郁喜六點半便起來洗漱,舍友們還在熟睡,一室的靜謐。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推開落地玻璃窗 ,外頭天色微亮。
她訂了九點半的車票,沒敢多耽擱,囫圇洗漱一番,便出了宿舍。
到達C市時,臨近十二點。
郁喜出了站口,攔了輛計程車到醫院。
郁喜到時,柳香冬已做完手術。
柳香冬見到她,嗔怪道:「都說沒事了,還這麼早坐車回來,累不累?」
郁喜搖搖頭。
隔壁床的阿姨,見狀插嘴道:「這不是你家閨女懂事嗎?你看我都住院一周了,還沒見到我家那混小子的影兒。所以生兒子兒子,倒不如女兒來得貼心。」
柳香冬嘴角噙著一抹笑,道:「我家閨女確實懂事。」
郁喜將書包放置一旁,問:「爸呢?」
柳香冬:「回去給你哥做飯去了。」又摸著郁喜的手,「午飯吃了沒?」
郁喜搖搖頭。
柳香冬催她:「那趕緊去買點吃的去。」
郁喜打算到醫院附近的店鋪,隨便轉轉,買些吃的。
電梯下行到五樓時,進來了一人,倒沒成想是寧則慕。
寧則慕見到她,頗為訝異地挑了挑眉梢:「這周末回來了?」
郁喜點點頭。
寧則慕捏著車鑰匙,站在她身邊:「身體不舒服?」
郁喜:「不是,我媽做了個手術,我回來看看她。」
寧則慕點點頭,不再言語。
他今天似乎情緒不太好,眉宇間凝著幾分郁色。
「寧大哥,你來醫院做什麼?」
寧則慕輕嘿了聲,不以為然:「跟你一樣,家裡人出了狀況。」
郁喜哦了聲,眼觀鼻鼻觀心。
寧則慕打量了小姑娘幾眼:「你回來了,淳之知不知道?」
郁喜:「不知道。」
不知道這個姑娘是指溫淳之不清楚她回來的事兒,還是指她不清楚溫淳之知不知道她回來的這事。
寧則慕沒有深究,想起一事兒,問:「你那簽名照,你要不等會兒上我那拿去?」
郁喜遲疑片刻,說:「我還得給我媽打飯,改天吧。「
寧則慕略一點頭,說:「行。」
......
寧則慕這一陣子,日子過得不大舒爽。
前些日子,家裡的老人住院,遠看即將撒手人寰,卻惦念著家裡的小孫子還未成家,這不就給寧則慕相了個對象。
這沒邊沒沿的玩了十多年,家人終於開始催他定下來。
他們這群人,向來這樣。
未結婚前,甭管你怎麼玩。要結婚了,外邊的那些花花草草就得處理個乾淨。
寧則慕倚著沙發點了支煙,幾縷煙霧騰散開,他那面容隱在煙霧下,透著幾分消沉。
他們這群人雖然面上看著渾,一個個不著調兒。但心裡清楚能這麼玩,全靠家裡,離了家裡的權勢,什麼都不是。
江肆攥著一把牌:「那於小姐不是挺漂亮的麼?」
「漂亮是漂亮。」寧則慕不屑地移開視線,淡淡笑著,」不過這嬌小姐脾氣,也真是難伺候。」
寧則慕拖過菸灰缸,往上頭磕了磕菸灰,又對溫淳之道:「那幾張簽名照,你替我拿給小嘻嘻,擱我這兒,那于謹又得鬧。」
于謹是寧家長輩給寧則慕物色的,於家也是書香世家。但小姑娘也是家裡捧著長大,寧則慕這人興致好的時候,會哄幾句。然而于謹不是見好就收的主兒,蹬鼻子上臉時,寧則慕也就不大理她。
寧則慕撓著眉峰,想了想道:「前天倒是在醫院碰到嘻嘻了。」
溫淳之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稍稍抬眼:「她上那兒去做什麼?」
寧則慕道:「她媽生病,需要做個小手術。」
......
郁喜回到宿舍時,晚間六點。
舍友都不在,郁喜擱下包,去浴室洗漱。
等她洗完澡,清洗衣服。
鐘聲才回來,一見到她,便扒拉著陽台落地玻璃窗的門框:「嘻嘻,阿姨沒事兒吧?」
郁喜關了水龍頭:「沒事了。」